“你可以不说。”明浊对夜十七的话不置可否,但嘴角却是压都压不下去。
“那可不行,因为······我想亲你,”夜十七故意撩拨着,言语也越发的大胆。
明浊此刻听后,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他此刻看不明白她是故意作弄挑逗,还是真心如此随便。
但一想起先前的“谢礼”他便又觉得她或许真做的出来。
夜十七见他迟迟没给回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许久,她的脸又凑近了些,缓缓道:“我没有杀逍遥王,你信吗?”
“信。”
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
“呵呵~”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气息都喷洒在了明浊的脖颈处,惹得小和尚汗毛都站立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说信我的人,这句话你不是第一个听的,可是那些人都觉得我是为了逃脱江湖令的追杀故意推脱,只因为我是暗影阁的杀手,从不失手的杀手。”她一口气说了着许多话,但是她并不觉得伤感,只有怒与恨。
“那些人应该是你最在意的人吧,”明浊从她的语气里还听出了悲与哀。
夜十七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在意?我并不在意,只是恨,若有一日,我能够问剑顶峰,定要暗影阁就此消失!”
明浊没有答话,他知道她是在意的,若不在意,又哪里会有恨呢?
“你知道逍遥王怎么死的吗?”夜十七也没有等小和尚答话,又径直问道。
“自杀。”
明浊的话让夜十七一怔,靠在他肩上的头也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想要在黑暗中看清他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的?”夜十七颇有些惊讶。
“猜的,亡国之君,抑郁一生,无自由,看似闲散逍遥,实则软禁防范,平时受尽欺辱,求死不能,好不容易你凑上去了,他也终于有了一个死的理由。”
明浊看事情一向看得透彻,这也是夜十七最欣赏他的地方,好似世间所有的苦痛,悲伤在他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过眼云烟。
“你说得对,也不对。”夜十七苦笑着,不等明浊再言,她便又接着说道:“他是为了我才死的。”
“为你?”明浊有些不解,眉头微皱。
“没错,他说他不能让我背上弑父的骂名。”夜十七此刻内心很是平静,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一般。
“弑父!”这两个字对明浊的震撼,不亚于刚刚那一“谢礼”。
“很惊讶?”夜十七第一次听见时也很惊讶。
明浊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有些惊讶,逍遥王竟还有遗孤在世,我以为二十年前,夷国皇族便只剩南宫彻了。”
“你说的没错,不只是你以为,而是这全天下的人都这样以为。”夜十七自嘲地笑了笑。
“他让我做自己,不要被前尘旧怨蒙蔽双眼,他说,他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唯一没有做错的就是生下我,你说这可不可笑?”
“他说他是我父亲,我就要信吗?他说他生下我没有做错,我觉得他是大错特错!”
夜十七此刻情绪稍微有一些波动,但是头又缓缓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所以,这就是逍遥王留给你的宝藏吗?”明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夜十七思忖了片刻,随即便又笑道:“你说的没错。”
“世人都道,前朝宝藏金山银山,绝世神功,又有谁能想到,我,夜十七,他们追杀五年的人,竟然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夜十七嘴上是笑着,言语间的落寞与无奈全进了明浊的耳朵。
他低眸看向了夜十七,他双眸微闪,双睫微动,眸中神情晦暗不明,喃喃开口:“倒也不假。”
“什么?”夜十七听见了明浊的话,但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汇,这一次,他们似乎都看见了对方眼眸里闪烁的幽光。
黑暗似乎也不那么黑了。
“没什么,”明浊转头看向了它处,夜十七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明浊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的秘密你知道了,那你的呢?还是说你选择让我亲你?”夜十七再次挑逗道。
明浊闻言后,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燥热,对她的捉弄,他应该早已经习惯才对,可每一次,都还是会感到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他低声一念,右手又立于胸前,左手习惯性地做出了拨动佛珠的动作,当他反应过来,才想起,冲云山那日,他的珠串已经尽毁。
“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就告诉你,”明浊无奈道,总不能真让她亲他吧。
夜十七没有再搭话,明浊感觉到靠在他肩上的头有一些轻微地抖动。
似是觉得不太舒服,她稍稍又挪动了一下头所靠的位置,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夜十七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