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四望,但见那群人听这般悲伤的戏码面上却没有一分一毫的表情,仿若铁石一般的心肠。
而台上唱戏的人好似演的入迷了,竟放了一把火,从脚底烧了起来。
李孤行大喊道:“救人啊,快救人!”
不论他如何呼喊,众多看客都没有动弹的意思,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李孤行细想了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总觉后脖颈有人在吹着凉气,回头一望,但见那人笑眯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他虽是笑的,但那脸却冷峻的多,感觉没比九寒天的冰窖好多少。
李孤行指着看台之上,急道:“这、这都烧起来了,你们怎么坐得住?”
那人满面堆笑,向李孤行拱手道:“请恕打扰,这些都是事前彩排好的,没甚影响。”
李孤行心中稍安。
那人又道:“小人有一桩小事需要麻烦你,还请客人不要推辞。”
李孤行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台上,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将口水吞了下去,“你说吧,能帮到的我尽力。”
那人长点了头,拉起李孤行的胳膊便即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家主人正逢寿辰,有一副字还欠缺一笔。此地多少年来未有客来,今日贵客临门,择日不如撞日,便想请客人为主人点上一笔,聊表寸心。”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李孤行受人照顾,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做也太过不通情面,当即点头道:“好,但听主人吩咐。”
那人拉着李孤行走在回廊之中,回廊曲径通幽气氛诡异,每隔几步便放置一盏长灯,冒着碧绿的光芒,就像初入大墓甬道之内的长明灯一般。
李孤行道:“主人家好阔气,竟用这等稀罕之物。”
那人道:“倒也并非是我家主人财帛深厚,不过是借助他人之物方便自己罢了。”
“这么说,这些灯是从大墓里拿来的?”
那人点头道:“正是,此地不见日光。我们生活在这里总不能连个灯火都没有。寻常灯火消耗不久,只有以南海鲛人的油脂所做的灯光可保长明。”
说话间,李孤行以被他拉到了一间屋子之前,他素来记性奇好,所走过的路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可谈话之中已经不知转了多少弯,回头望了一眼,但觉这长廊迂回幽长,竟一时间找不到回路,不禁心下感慨,“这回廊到底有多大??”
那人没理他,轻轻敲了敲门,细声说道:“主人,客人已到。”
从屋内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既已到了,那便进来吧。”
那人轻轻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烦请客人稍后。”
李孤行自行进入屋中,一股馥郁芬芳扑面而来,十分好闻,屋内的布置典雅庄重又不是俏皮灵巧,看来应是一年轻女子的闺阁。
李孤行面上一红,轻轻咳嗽两声,“小姐您好,无意闯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那声音冷道:“客人不必多礼,便似自家一般,随意落座吧。”
李孤行看了看,屋子之中仅有一处凳子,就在梳妆台前,台上放着一面铜镜,四周整齐的放着一些女子描眉敷面之物。
他怯生生的坐了上去,总觉得浑身上下其痒难耐,浑身不自在。
那女子一言之后便不再说话,李孤行一人也不便多说,百无聊赖之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不知在这大墓之中呆了多久,没想到已经变得这般憔悴了,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肚子还饿的不行。当初得了消息,来万友客栈便可知道父亲死因,结果什么都没查到,反而令自己陷了进去。不禁慨叹世事无常。
他在铜镜之前自怨自艾,心绪低落,猛然间只见铜镜之中模模糊糊的多了一道身影。
他仔细瞧去,但见那身影越来越清晰,最终变做一个骷髅的样貌,头骨上眼窝处两个窟窿正瞧着自己。
那骷髅忽而动了,下巴轻微挪仿佛在笑,笑容过后,那颗头颅忽然一歪掉了下来,将李孤行吓了一跳。
他猛然回头,但见那人端着一个托盘,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何时来的??”李孤行惊问道,声音已经变了。
那人道:“来了有一阵了,我见客人正瞧着自己故而没有出声打扰。”
他转过头再看铜镜,铜镜映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哪里还有半分骷髅的样貌。用双手猛揉眼睛,不住摇头,“许是我饿晕了,这才看见了恐怖的东西。”
那人笑道:“在这大墓之中阴气太重,寻常人身子弱,看差些东西也是正常,这里有笔墨,还望客人将迎客松旁的字补全。”
“迎客松??”李孤行愣了一愣,他方才进门只看见了女子之物,全然没看见什么迎客松,况且此乃女子闺房,精致小巧的风格与迎客松这等老人之物全然不搭,倒不知这女子究竟怎的想的。
那人指着旁边的一盆植株,笑道:“就是那盆。”
李孤行又揉了揉眼睛,心里讶异不已,心道:“这里何时多出这样一盆植株?!”
他连连甩头,只道自己进门之时全被那梳妆台和铜镜吸引,全然没有主意其它事物,遂站起了身,拿过毛笔,点了些墨,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