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怔在当场,不发一言、满是失落。
过了良久,从福威镖局门内出来一个孩童,踉踉跄跄的走着,一步一步、步履蹒跚。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几声大笑,那孩子跑了,跑到远处,也不知他又受了怎样的折磨,竟似失了神志。
大祖师不知如何回到镖局之中,望着天棚之上雪白的丧幡发呆。徐念一步不离守在他身旁,也是一言不发。
多行不义必自毙,许是福威镖局坏事做的太多才会有今天这份报应。
可大祖师似乎并不打算认,他捏紧了拳,咬碎一颗牙齿,手掌到处,桌子碎裂,“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传令下去,联合沙河帮、盐帮、流沙派等一齐向昆仑山问罪!!”
徐念得了命令,向大祖师一拱手,走出门去。
但听一声惨叫,徐念倒飞而回,倒地喷血,一个女子凌空飘了进来,似是真真正正的女鬼。
“你、你是人是鬼??!!”大祖师惊声坐起,脊背发寒。
这女子看不出有半分功夫,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打伤徐念,想起他多年来败坏少女采阴补阳,或许真的是某位少女的冤魂化作厉鬼向他索命!
“来人啊,快来人!!!”
徐念挣扎着爬起身,却被那女子轻弹一指按住,又一弹昏死过去。
“别叫了,没人来,都倒了。”
大祖师茫然问道:“都倒了??”
女子点头道:“都倒了一个不剩!”
就在此刻,腹内剧痛,他也沾上了赵无钱的毒。
大祖师痛苦着、挣扎着,满面凄楚“你莫非是来灭我福威镖局的?”
那女子浅笑两下,“非也,我是来跟你谈一件事。”
“谈事??何事??”
女子坐了下来,手掌轻挥,灵堂之上蜡烛齐亮,烛光之下一张俏脸清冷寡淡,约莫不到三十岁,一身皮肤忽明忽暗,明时有如水晶般剔透、暗时便似煤炭般黝黑。明暗之间,并无半分诡异,倒有许多莫名圣洁之感。
那女子轻蔑的看着大祖师道:“此事到此作罢,今后你福威镖局跟李孤行等井水不犯河水,再见之时定要退避三舍,不近身前!”
“呵,好大的口气!”大祖师暗运神通,阴阳归百川的功力于手中凝聚。
行功过半,忽而内劲宣泄,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一片茫然,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但见她轻抚云鬓,另一只手两指并剑,指着自己,淡淡笑着,“阴阳归百川,下流邪功,不练也罢。”
大祖师惊悚万分,他当初自武当反出武当,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就是为了修炼这阴阳归百川的功夫,妄图有朝一日能够一统武林,谁知这功夫竟被眼前这年轻女子这般轻易的破解。
识时务者为俊杰,倏忽之间,大祖师面色缓和,吞了一口大气,低声言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女子拨弄着葱白的手指,全没有将大祖师放在眼中。
过了一会儿,从衣襟处拿出一个锦盒,随意丢给了大祖师,“不答应就不答应喽,江湖中少了个福威镖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轰!!”大祖师脑内轰鸣,这女子淡然一句却如一个惊雷,翻看锦盒,里面只有一只玉簪,簪子平平无奇,独有末端刻着一朵兰花。
“有些事不可说、不必说,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不知照做便是??”
大祖师颤抖着捧起玉簪,高高举过头顶,颤声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他女子缓言缓语,问道:“你可曾听说过冥宫?”
大祖师神色一紧,立时跪下,“冥宫大名如雷贯耳,敢问尊使,湿婆安好??”
那女子道:“安好。”
大祖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敢问这是湿婆他老人家的吩咐吗?”
女子笑而不语,手指轻抚大祖师脸颊,指尖冰冷犹如死人温度,“这些话你不该问!”
大祖师吓的一个激灵,赶忙磕头道:“是!小人知错!”
女子道:“你不是一直想拜入冥宫门下?拿这簪子作为拜帖,自有机会投入冥宫。”
死了这多至爱亲朋手足兄弟,灵堂之上二祖师更是尸骨未寒,而大祖师手中拿着簪子反而笑了,笑的十分开心,长久以来的夙愿终于达成。
“多谢尊使!”
这一刻,江湖之中再也没有福威镖局,有的只是冥宫手下的一个狗腿子。
那女子又拨弄了一会手指,打了个哈欠,“乏了,你就这般跪到天亮吧。”
大祖师目送着他离开,面上始终带着笑容,没有半分忤逆。
那女子忽然回头,“对了,我还要你身上一件东西回去复命!”
但见两指微动,大祖师身下一片滑腻,剧烈的疼痛钻心而来。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仍旧跪的纹丝不动。
那女子在大祖师的宝贝上踩了一脚,嫌弃道:“你就这般跪着吧!”旋即拎起徐念飞入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