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深知薛星辰的脾性。
他表面是恭顺,谨小慎微。骨子里却非常叛逆,总想着推翻让他恭顺的一切权威。
故而,萧云不得不加重语气再次叮嘱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徒弟。
“薛大,你记住了,从此花朝阳就是你的小师叔,要如尊敬为师一样尊敬她。她身上已经有了师父的半生修为,我业已赠送给她你师祖唯一留下来的法器,从此,太虚宗上下,要谨遵我的遗训,不可忤逆。”
薛星辰的情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萧云又看向已经呆住的花朝阳:“朝阳,我送你的那块花字玉佩可还在?”
花朝阳机械地掏出玉佩,萧云捏诀,一指玉佩,金色的一股真元注入到玉佩中,慢慢地,玉佩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幻化成了一块玄铁令牌。
花朝阳看着上面“太虚”二字,愕然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却已经是万马奔腾:我这是又把马甲穿上了?不仅旧马甲没掉,又穿了一件新的。
这......这番人情大于天啊。
“萧宗主,我......”
“叫师兄。”
“师、师兄,我,我......”
“你以后要担起振兴师门的重任,太虚宗就交给你了。”
“什么?萧宗主,萧师兄,这也太难了。我做不到啊。”
“你能做到。我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喂喂喂,师兄,你不能样就消失啊,你知道我不是......”
阿离及时握住花朝阳的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花朝阳只得眼睁睁看着萧云的元神渐渐消散。
“以后见花朝阳如见本座。你们好自为之。”
萧云留下最后一句嘱托,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师父,师父,师父啊,你看看我啊,师父......”
玉涵堂悲中从来,跪地哭着大喊师父。
要说弟子四人里,他是最想念师父的。
还来不及向师父诉说这几年的委屈,师父最后一缕元神就已经消散了。
他只剩下痛哭。
边哭,边琢磨:难怪龙师叔说我要是看了师父的第二封信,一定会哭。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小师叔?
薛星辰看着萧云消失,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为什么会这样?太可笑了,太可笑了。简直可笑至极。花朝阳凭什么当我师叔。”
林玉泉心中腹诽:师父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啊。本来想把花朝阳弄死,没想到却给自己整了一个师叔出来。
朱慧恨得牙痒痒:小师叔?一个龙清风还不够,竟然又来了一个花朝阳。太虚宗这是要废宗的节奏啊。
跪在地上的弟子们,齐齐看向花朝阳:师叔祖?
胡来狠狠掐了旁边的人一把:“卫来,你痛吗?”
卫来摇头:“不痛。”
“那真好,真好。我在做梦。在做梦。”
郭不去呲牙咧嘴瞪着胡来:“大师兄,你掐的是我的腿。”
胡来赶紧松手:“天啊,花朝阳竟然变成我们的师叔祖!”我要赶紧抱大腿。
持云峰众弟子:......(⊙o⊙)
龙清风邀花朝阳站到广场高台上,对下面弟子宣布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师祖元神,他老人家说得话都听清楚了吧,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见师叔祖。”
弟子们犹豫着看向薛星辰,龙清风大怒吼道:“看他作甚,他都要听萧云的。你们瞧他现在的副模样,他是高兴坏了。那个林、林二啊,赶紧把你师兄架下去,好生照顾。回头你们三个一起来拜见小师叔。怎么也要搞个盛大的仪式才行。”
说完,他大手一挥,看向众弟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喊人啊。还懂不懂规矩。”
众弟子只得齐齐跪下,高声齐拜:“徒孙参见师叔祖。”
花朝阳还没从“全民以敌”的身份中抽离出来,直愣愣地看着底下跪拜的弟子,揉了揉眼。
难道是昨晚宿醉后遗症?
半个月的时光倏忽而逝。
太虚山脚下的太虚城。
距离城门五里处,有一处供来往路人歇脚的茶肆。
木头简易搭成的茶肆,伫立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有些年头了。
远远看去,飘摇在风中的蓝色幌子快褪成了灰白色,“茶肆”二字中间被岁月的大手撕裂开来,风一吹,茶与肆二字便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一个上一个下,总之,像离了心的夫妻一般,归不到一处了。
就这么个破旧寒酸的茶肆,近些日子以来,却天天爆满,聚在这里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个身穿青衣的玉面少年,拎着一个五六岁的青衣男童,从太虚城的方向走来。
二人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少年,腰上别着一柄剑,手上还拎着一个木箱子。
三人走到茶肆,里面六张桌子全部坐满了人。
店小二肩上搭着块布巾,手里拎着个大铜壶,在桌与桌之间来回穿梭。
见有人来,店小二颇不好意思的迎上来:“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