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被放下来的时候,皇太女一行人早已经走了。
杜长柔去摘葫芦种卵,戎貅则在她的示意下负责给李倾穿衣。
“看着我干嘛?”李倾徒然地用仅剩几片碎布遮盖住腰下,光洁的脊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没见过男人吗?”
“不,”戎貅手里揪着杜长柔给他的褶裤、内衫、腰带……一股脑甩给李倾,“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白,晒也晒不黑。”
李倾被挂在藤蔓枝头晒那么久,却还像个剥了壳的嫩鸡蛋。
“我天生就这样,你要是羡慕也只能干看着。”李倾起身,披上衣裳道。
夺舍的这具躯壳乃是她仓皇之中尽可能精挑细选的,在乡野里算是难得的美色。
戎貅道:“我不羡慕,主人就喜欢我这样的。”
他的皮囊下鼓胀着强劲的肌肉,他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这些是主人亲手调|教出来的。
“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李倾讥讽道,“京中男子崇尚皮肤白嫩、身姿风雅,以此为美,你一个大黑煤球,妻主她也不过是图你身材好、尝个新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弃了。”
“你好好说话,”戎貅见李倾对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揪住他的脸,“妻主说了,咱们俩以后要一起养孩子的。”
李倾的脸蛋都被拧破了,吃痛地拍打着戎貅粗壮的手臂:“放手!放手!”
戎貅固执道:“放手可以,但是不许这样阴阳怪气。”
李倾苦着脸叫嚷起来:“随便说两句还不行嘛,哪至于这么……”
“不行。”戎貅斩钉截铁地道,手里扭着那滑溜溜的软脸蛋愈发用力。
“好好好,我答应你。”
李倾疼得实在受不住了,生理性的眼泪挤出来,戎貅一松手,他就退得远远的,只一个劲捂着被捏红的腮帮子。
“真是一条羯狗!蛮徒!”
这样直白的咒骂戎貅又不在意了,他讨厌的是李倾弯弯绕绕,而不是打输了在那里委屈巴巴地哭着骂他泄愤。
杜长柔一拎着葫芦溜过来,李倾就恼着凑上去:“妻主,你看他……”
杜长柔定睛一看,捧过李倾的下巴:“哦呦,脸破啦?过来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杜长柔在李倾红肿的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伤痕痊愈,肿胀消失。
一个吻不够,李倾还缠着杜长柔要亲亲,看得戎貅拳头嘎吱作响。
等把人安抚好,杜长柔也跟着揉了一把李倾的脸,然后把葫芦塞给他。
转头,杜长柔对一脸愤愤不平的戎貅挑眉:“这么喜欢扯人家?摸起来手感是还行?”
戎貅低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杜长柔道:“那你为什么欺负他?”
戎貅道:“他嘴贱。”
杜长柔道:“是你手痒。”
戎貅果断认道:“我错了,主人。”
杜长柔笑了:“你是笃定我不会罚你?”
戎貅道:“我认罚。”
“好,”杜长柔也学着戎貅先前对李倾那样揪起他的脸,“那我便罚你听他的教导,好好学学怎么做饭,什么时候厨艺入得了我的口了,什么时候再来暖床。”
戎貅眼眸暗了暗:“那孩子……”
“孩子还是许你养的,”杜长柔把葫芦二宝塞给他,“李倾气血没你旺盛,灌不了多少灵力,你平时来找我渡了灵力之后就跟他多待一阵,顺便也照看一下大宝。”
戎貅受宠若惊地捧着怀里那个圆滚滚的葫芦,凝视着那一圈发散淡淡的荧光,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
“爹爹!”
不可避免的,李倾还是被塞了个杜长柔的小崽子。
回到韬光院,他割破手指尖挤出一点血,滴在那葫芦顶上。
“好喝~”
血滴被吸收,转眼间便半点不留痕迹。
葫芦尖尖晃了晃,感觉到生父在捧着它,便扭动葫芦屁股,想往李倾的手掌心里挤。
李倾心里咯噔一跳,被那不可名状的悦动触感激得脱手甩开了它。
葫芦凭空坠落,掉在床榻的棉被上。
“痛痛,爹爹,痛痛。”
李倾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重新又鼓起勇气,把葫芦捧起在怀里。
他随手揉了一把葫芦的大圆肚,试探着问了一句:“还疼吗?”
大宝果真欣喜地扭动起来:“不疼啦不疼啦,爹爹,饿饿。”
“……”李倾僵硬了脸,又把葫芦丢进棉被。
大宝扭着咕噜:“痛痛~”
李倾不理他。
大宝扭得更起劲了:“痛痛!痛痛!”
李倾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回来一看,发现葫芦气鼓鼓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