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欢愉,他吃了灵果,热得迷怔,光顾着保持理智、打探阴阳法诀有没有那一分命运触动便已经竭尽全力,没来得及分出心神偷吸杜绝的灵气,索性就罢了。
可杜绝那家伙,平时闲着没事干都得把他和戎貅俩灌得胀胀的,就差流鼻血,昨儿一晚上居然破天荒地半点儿没往他身上使灵劲。
像她那种见了什么都想啃一口的饿狗脾气,难得有根骨头,居然不好意思下嘴了?
李倾觉得奇怪。
往男人身上灌灵力是修仙者宣誓对其主权的象征。
难不成杜长柔也被灵果冲昏了头脑,又忙于升阶之事,所以忘记了照料他了?
事已至此,李倾也不想再提她了,于是甩甩脑袋道:“我来找你,是奉妻主的命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图案?”
李倾展开一张纸,戎貅定睛一望,一眼便认出来,那图样上的花纹是他交给妻主的羯族圣宝玉佩,只是镜面对称了,与他的玉佩左右反过来。
“妻主不可能会忘了这个的,”戎貅直言道,“你干嘛拿她的口谕诓我?”
真该庆幸戎貅是个直肠子,又因了亲近大宝血脉的缘故,他对他有戒心却不多。
李倾恶意一笑:“这样就好了,多谢你的回答。”
说罢,李倾调动身体内残存的灵力,神魂牵引着灵力向前猛地一刺,直击戎貅的眉心。
“嘭。”
熊一样的男人应声倒地,怀里还下意识地护着两个葫芦。
李倾的脚面踩在他胸膛,居高临下道:“呵,身手再矫健又有何用?终归是个男人,空有一身蛮力,却连个最简单的灵刺都没法用。”
李倾的神魂是姬慕,他有女性的神魂,女性可以号令天地灵气,这便是戎貅所做不到的。
若是早在西北的路上杜长柔肯给他灌灵力,李倾又何至于硬顶着一副男儿身,白挨戎貅的打?
李倾静默了一阵,即将收脚转身要走,脚边,大宝的嘤咛忽然响起:“爹爹,亲亲~”
李倾把葫芦拎起来:“谁是你爹?”
大宝道:“爹爹,二爹……二爹被爹爹打得倒下了。”
李倾颇有些意外,想不到大宝的灵智已经被戎貅喂得成熟到了这种地步。
李倾皱眉道:“臭丫头,你敢说出去,我就让你变得跟那个杂种老二一样,听明白了吗?”
大宝吓得瑟缩了好一阵,终于哽咽道:“二宝,二宝,二爹爹的二宝没了……”
“对,”李倾毫不避讳地讲道,“它现在已经是半个死葫芦了,我前夜动手的时候你也有看到,不想重蹈覆辙,就闭上你的葫芦嘴,在这儿好自为之吧。”
大宝磕磕巴巴道:“呜呜,大宝怕怕,爹爹怕怕。”
李倾不耐烦了,把它扔回戎貅胸膛上,径自转身。
“咕噜咕噜。”
脚后跟突然一阵响,李倾踏过门槛,发现大宝被卡在他身后。
大宝期期艾艾地呼唤道:“爹爹,你不要我了吗?”
李倾的脚步顿住。
他转身蹲下,盯着卡在门槛边的大宝,葫芦身上沾了灰,像是个没人要的脏东西——
像是幼年在冷宫时没人要的她。
“……”
李倾沉默不语,盯着葫芦良久,他不曾开口,只是重新把大宝放进了地上昏迷的男人怀中。
低头俯视,看那好动的大葫芦挤着戎貅饱满的胸膛,哼哼唧唧。
想了半晌,李倾道:“他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大宝蹭了蹭戎貅的锁骨,不假思索地便道:“二爹!”
“好!”李倾气笑了,当即不再犹豫,弯腰抄起葫芦,揪着葫芦头就往外走。
感觉葫芦尖尖快被扯掉了的胖大宝大叫起来:“痛痛,痛痛,脑袋掉掉啦。”
“闭嘴,你个吃里扒外的蠢货。”
李倾猛地拍了葫芦底一巴掌,直打得大宝屁股抖了抖,一整个猛不吭声了。
他本想弃掉这只葫芦的。
可这家伙越要选择戎貅,他便越偏偏不想如它的意。
好歹也是自己的种,认那血袋子羯奴当爹算怎么回事?
今日他留戎貅一命,也只不过是看在这家伙过去曾精心照料大宝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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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杜长柔一脸懵地醒过来,发现身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整个人都惊愕不已。
没睡!她没睡!
清汤大老奶啊,杜某人已经快两年没开荤了,肉吃进嘴里还没法儿往下咽,出家的圣人都没她柳下惠。
杜长柔郁闷地摸了一把脸,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姬荫质问。
她知道姬荫不会害她,两人过命的交情,皇太女要她死的法子可以有很多,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