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巫婆一脚踩上了戎貅的咽喉,笑道:“你也不好好想想,她犯得着要你保护吗?”
说罢,阴婆巫脚下猛一用力。
“叮铃铃铃——”
灾厄铃无风自动,居然摇了起来。
“咦?”阴婆巫疑惑了一声,更加猛烈地剁了一脚。
戎貅发出窒息的低吼声。
“铃铃铃铃铃铃!”
灾厄铃愈发激烈地狂震起来。
“原来是我要杀你才会引来灾厄的吗?”阴婆巫歪了歪脑袋,抬腿说,“那就不杀了。”
“嗬——”
戎貅倒吸一口气,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居然能抬得动手了?”阴婆巫惊讶地望向他,“你这身子可以抗毒?”
阴婆巫迫不及待想蹲下来研究一下,可她一接近戎貅,灾厄铃就开始摇,响个不停。
“啊啊啊,真是吵闹!”阴巫婆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捏着灾厄铃转圈圈。
姬慕忽然开口道:“既然无法杀他,那就暂时放到一边吧。我这里有一些灵石,巫祖若不嫌弃,可否放我下来松快松快,容我献上给您?”
阴婆巫眼睛亮了,一下子跳去姬慕的木桩子旁边。
解了绳子,姬慕浑身脱力,“嘭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阴婆巫兴奋道:“就知道把你吊起来又能吊到一点儿灵石!下次还有什么想给灵石的机会千万别客气,老鬼都等着呢!”
死期将至,哪里还有下次?
姬慕从袖里乾坤掏出了十几颗灵石,递了上去,皮笑肉不笑道:“那便多谢巫祖了。”
“不谢不谢!记得在明天巳时之前回来,我还要成仙呢!”
阴婆巫高高兴兴,拿着灵石就把全部都投进锅里,又带着她那一锅肉汤进了山壁,不知所踪了。
原地,姬慕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爬起身来,道:“盛世女,咱们可要换一个地方?”
杜长柔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我身上的阵法都会随着人移动,受阴婆巫感应着,无论去哪里都是逃不脱的。”
“知道,”姬慕苦笑道,“我只是想离那锅恶心的东西稍微远一点儿。”
此话正合杜长柔之意,她点了点头,撑着身体站起,弯腰扛起了戎貅的手臂,驮着人往远处走。
“妻主,”戎貅搂着杜长柔的肩膀,脚步虚浮,“是奴奴没用。”
杜长柔道:“省点儿力气少说两句吧,深呼吸,凝神。”
杜长柔给他渡了点儿灵力过去。
妻主自己都还诡毒在身,血流不止,却依然给他灌灵力,戎貅感动极了。
又过了一阵,戎貅感觉身体恢复了点,已经能凭自己的力量站立了。
“那毒好像对奴不太起作用,”戎貅低声说,“或许是之前妻主给奴喝的那个……”
“嘘。”杜长柔瞥了他一眼。
姬慕还在她们屁股后头,正一瘸一拐地跟着呢。
戎貅贴着杜长柔的耳朵,措辞道:“您要不要喝一点儿奴的血?”
灵泉有解毒的功效。
一年前,杜长柔进了杜林的小灵境一趟,带了几瓶灵泉出来,全灌戎貅嘴里去了。
杜长柔跟她老娘杜林不熟,后来也没再去找杜林要过,所以就这么一次。
“你还行吗?”杜长柔狐疑地看了戎貅一眼。
身体里的诡毒闹腾不息,的确将杜长柔搅和得够呛,那种心肺俱裂的疼痛感不是常人能忍的。
“嗯,”戎貅点了点头道,“妻主且歇息一阵,奴去给您弄点儿吃的。”
三人尽量朝远了走,到了一处溪边平坦的草地,姬慕率先席地而坐。
戎貅找杜长柔要了油盐酱醋和锅碗瓢盆。
杜长柔筋脉痛得慌,等她慢条斯理地掏了掏袖里乾坤,把东西摆好,戎貅已经去方圆一里逛了几圈溜达回来了。
杜长柔看戎貅一身短打,手里提了两只野兔、肩上背着一大捆捡来的干树枝,像极了一个刚下山回家的猎人。
一旁,姬慕从溪边回来,手上也提溜了一串鱼。
姬慕说:“西陵绝境的鱼有点儿傻,一颗石子下去就能砸晕许多,不知戎侧夫可有余地帮帮忙?姬慕愿以灵石为报。”
姬慕早就没力气做饭了,她和杜长柔都中了诡毒,又被那流血不止的法阵困住。
诡毒钻得人生疼,不停流失的鲜血令人手脚冰凉,只不过姬慕一直咬着牙不吭声,在两人面前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儿。
戎貅觑了一眼姬慕,转头回来问杜长柔说:“妻主可想喝鱼汤?”
杜长柔微微点了点头,戎貅立马接过了姬慕给的鱼,又去生火,掏内脏,烤兔子,煨汤。
戎貅围着篝火给妻主铺了一条垫子,上面摆了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