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小在深宫之中长大,耳濡目染。那些玩弄人心的把戏,姬慕最擅长不过。尤其是男人——
姬慕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殷抱春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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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婆巫一心求仙问道,终日抱着她那一锅肉丹田不撒手。
殷抱春是阴婆巫的徒弟,跟着毒老鬼,整日吃的都是些狗屎一样的东西。
这下好,阴婆巫将姬慕抓来,三人在一起待了一年。
凭姬慕的厨艺,殷抱春都吃胖了。
她笃定殷抱春会帮她,事实也是如此。
自那一夜掏心掏肺地说服杜长柔出手相助之后,隔日巳时,红日当空,见姬慕与杜长柔同时出手,殷抱春望风而动。
“轰——轰——”
两道阵盘横空腾起,在殷抱春的操纵之下,一举将姬慕和杜长柔身上的血色禁锢阵击碎。
师傅亲自教会的血阵,由徒弟来毁再合适不过。
杜长柔强行压下筋脉中的诡毒,就只在这一刹那冲杀上去。
“拿命来!”
飞剑光芒乍现,一转眼,阴婆巫前脚还因徒弟的倒行逆施而感到愣怔,后脚就被杜长柔的剑劈了个正着。
“好哇,”阴婆巫宁肯硬挨一剑,都要扭头朝殷抱春的方向追去,“好徒儿,你敢背叛我。”
阴婆巫觑了一眼姬慕的背影,桀桀怪笑:“是因为你那会做一手好菜的奸妻吗?”
阵法一破,姬慕早已经奔出去千里远。
她可没心思与阴婆巫缠斗,只是未曾料到,那杜绝居然这么没用,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拦不住毒老鬼了。
姬慕咬咬牙,对殷抱春说:“别跟着我,咱们分头逃。”
她才刚一开口,下一刻,殷抱春就喷了口心头血抛出去一道瞬身符箓。
那符箓居然是加诸在姬慕身上的。
姬慕忽而感到浑身一轻,猛然一愣,扭头看去。
身后的男人居然已经因为耗费心血太多,一头栽在地上了。
“可恶。”
电光火石之间,姬慕忖度了一瞬,立马转身去把男人扛着一起往前跑。
幸好,阴婆巫挨了杜长柔一剑,受了重伤,又不擅长急速追踪,更幸好,殷抱春激发的是一张高阶瞬身符箓。
没一阵子,姬慕便将阴婆巫远远甩在身后。
“嘭——”
在某个隐蔽的山谷,姬慕粗喘了一口气,将殷抱春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为什么要这么做?”姬慕问道。
殷抱春没爬起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道:“你活儿好,我睡出感情来了不行?”
姬慕低头俯视他道:“看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殷抱春虚弱地嗤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洒家是用了谁的废柴灵力去激活的那张高阶符箓的?”
一年来,睡来睡去,殷抱春身体里的灵力都是姬慕给灌的。
姬慕那么吝啬的人,每次睡觉都只给他一点点。
殷抱春没有引气入体,用了毒老鬼教他的手段,硬是撑着不让灵力从身体消散,就这样攒了好几个月,这才攒下足够激活高阶符箓的灵力。
姬慕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身上还有毒没除尽,可没有多余的灵力救你。”
“我知道,”殷抱春吐出一口浊气说,“师傅她会呼唤诡毒,藉此感应到你。若没有我在,你会像那位盛世女一样……到最后,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脱。”
姬慕看他要死了,话里又还有未尽之意,无奈还是蹲下,给殷抱春渡去一丝宝贵的灵力,问道:“你有办法替我解毒?”
“那当然,”殷抱春勉强撑着力气笑道,“我喝过杜将军给的泉水,你可以用我的血换去那一身毒血。”
姬慕正色道:“换多少?”
像郑重地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殷抱春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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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一出来就逃了。”
戎貅扶住身形不稳的妻主,缓缓道:“奴昨晚在姬慕身上下了窃听符,就是怕她今日和毒老鬼串通一气。”
杜长柔强忍着筋脉中极近沸腾的诡毒,望向远处毒老鬼渐行渐远的身影。
杜长柔微微眯了眯眼道:“她们不像是提前串通在一起的样子。”
戎貅道:“咱们且换个地方隐藏,听一听姬慕那头的动静。”
诡毒一日不除,一日便是心头大患,就算杜长柔要拿剑杀掉毒老鬼,也得先掂量掂量这躁动不安的活毒会怎么样。
当听到殷抱春说要给姬慕换血的时候,杜长柔沉默了。
“咔嚓——”
一道光芒黯淡的剑光斩去,杜长柔切碎那悬浮在空中的窃听符箓,她威严地注视着戎貅:“什么狗屁的主意,你想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