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眉头一皱:“师父,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心思,如果只是刘裕一个人,也许会顾及到慕容兰的性命,放你一马,但是,王妙音可是跟着来了,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慕容兰永远消失啦。”
黑袍的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妙音想逼死慕容兰?”
陶渊明点了点头:“女人永远会把爱情看得重于一切,这回王妙音毫不避嫌地非要跟着刘裕出征,灭不灭燕不是她最关心的,让慕容兰永远不可能再见刘裕,这才是她想要的事情,能借你或者慕容超之手,要了慕容兰的命,大概是她朝思暮想的事吧。其实在那问答的时候,你难道听不出来,王妙音其实是想放你逃走的吗?”
黑袍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听你这样一说,可能还真是的,当时王妙音主动提及了她母亲的事,大概就是想干扰刘裕的判断,助我脱身的。”
陶渊明叹了口气:“王家和谢家祖传研究各种克制巫蛊之法,我就是知道这点才想跟她合作,想办法取出我脑子里的蛊,慕容兰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以她们的关系,要是真的肯帮忙,王妙音应该早就出手相救了,甚至,可能刘裕到现在也不知道,王妙音才是真正能救慕容兰的那个人。如果你真的想对刘裕下手,也许,挑拨他和王妙音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高招。”
黑袍笑了起来,拍了拍陶渊明的肩膀:“还是你厉害,这些都给你想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用上,不过,现在我可顾不得这些事情,再怎么挑拨刘裕跟身边人的关系,也阻止不了他的大军即将围攻广固。而我已经想好了,这场守城战,会是我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陶渊明有些意外:“自守孤城,断绝外援,怎么个反败为胜法?”
黑袍自信地说道:“刘裕之勇武凶悍,酷似当年的冉闵,今天这一战,证明了我军野战,已经难是其对手,现在大军新败,士气低落,军无战心,要是开城野战,必会惨败,一旦再把这最后的军队输掉,那就算是有坚城广固,也无法防守了。”
“但当年冉闵攻打邺城,却遭遇了惨败,就在于顿兵坚城之下,却无法破城,迁延时日,锐气下降,疫病丛生,这正是兵法中所谓的攻城为下,等到旬月不破城后,姚襄和燕国两支大军来袭,配合城中兵马出击,三面夹击,冉闵就是大败亏输,十万大军几乎一夜送光,大批名臣宿将战死,他本人也是单骑逃回,从此其天下无敌的神话,就算给彻底打破了。”
陶渊明笑道:“你是想重复当年的邺城之战,一边坚守广固,一边等待外援,然后里应外合,大败刘裕吗?”
黑袍点了点头:“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回大燕已经无处可退,广固是最后的要塞,齐鲁之地的汉人不可信任,只有几万鲜卑本族兵马可作最后一搏,靠了广固的坚固城防,守上一年问题不大,但一年之内,若是没有援兵到来,还是最后会陷落的,当年曹嶷和段龛先后据广固作乱,靠了这座坚持抵抗石虎和慕容恪的大军长达一年之久,可就算能守上一年,也还是因为外援断绝而最后失败,被迫投降,我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明白吗?”
陶渊明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我去后秦求援?”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是的,后秦的姚兴,上次因为西蜀的事情和刘裕彻底翻了脸成了敌人,所谓南阳十二郡的赠予之恩,也已经抵消不计了,他应该很清楚,南燕一灭,下一个就是他的后秦,起码是中原之地。现在后秦给胡夏打得死去活来,杨佛嵩,齐难这些名将先后战死,姚兴本人亲征也几次败于刘勃勃之手,几乎送命,若是再给刘裕趁势攻击,那灭国之日,就是指日可待了。”
陶渊明咬了咬牙:“可若是后秦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抽出兵力支援南燕呢?”
黑袍冷冷地说道:“刘勃勃是靠了骑兵的高度机动,到处游击,让后秦以车步为主的军队疲于奔命,这才能找到战机,利用伏击,野战取胜。但若是要他攻打后秦的岭北各坚城要塞,恐怕他没这个本事,象是新平,阴密,安定等要地,刘勃勃也曾经几次强攻,都未能得手。要是连岭北的大城也无法攻取,想要进关中,夺长安,就更不可能了。”
陶渊明正色道:“师父的意思是说,只要姚兴不主动出击,收缩兵力防守岭北一带的要塞,那刘勃勃是无力攻取的?”
黑袍点了点头:“是的,岭北各城,都有足供万人以上的军队食用一年以上的存粮,刘勃勃的军队都是部落骑兵,来去如风,擅长机动作战,更是每战需要掳掠得到好处,不然就兵无战心,只要姚兴可以坚壁清野,收缩防守,那刘勃勃攻无所获,自然过几个月就退走,岭北本就是土地贫瘠,产出不多,长年来一直要靠关中和陇右的粮草支援,就算放弃城外,专门防守,也不会给国家造成过重的负担,你可以跟姚兴说,只要他稳守岭北不战,派出三万关中主力,配合两万中原部队,或攻掠豫州,或出兵入南燕,与我广固守军合击刘裕,那战后,我愿以三万套俱装甲骑的装备作为谢礼,并派出两千俱装甲骑将士入后秦,指导秦军学习甲骑的战法。”
陶渊明有些疑惑地问道:“后秦也是大国,我上次去秦国时,姚兴也当面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