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袍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之下,不知何时,贺兰敏一身巫女的打扮,站在了她的身边,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闪闪发光,与她一起看着已经走下城楼,安抚着所遇到的每个军民将士的黑袍,冷笑道:“论假仁假义,小恩小惠,在这些普通军民身上收获尊敬,宁可为之效死的本事,我们的师父可是无人能及啊。”
慕容兰淡然道:“是的,我曾经亲眼见过他为生疮的士兵去吮脓血出来,感动得那全营的将士都热泪盈眶,尤其是那个受了他恩的士兵,结果没过三天,这个战士就英勇冲在第一线,为他战死了,同样战死的还有整营的上百将士,而他,只需要吮几口脓血,挤几滴眼泪,就做到了这一切!”
贺兰敏微微一笑:“只可惜,这招对你我已经不顶用了,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了他的险恶用心,不会再受他的驱使了!”
慕容兰的鼻子抽了抽,说道:“怎么,你没有按他的指使看守住我,让我逃出去了,难道他没有怀疑你?我看他这回回来你好像也没什么事嘛。”
贺兰敏的秀眉微微一蹙,低声道:“老实说,我为他回来后准备了起码几十套说词了,但到现在也没用上,他回来后只召见过我一次,甚至都没有提你跑出去的事,我最后忍不住说我去那小楼时你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就继续说别的事,仿佛对这个根本不在意,老实说,这才是我最害怕的。”
慕容兰喃喃道:“难道,他已经查到我们之间的事了?”
贺兰敏咬了咬牙:“绝无可能,我们两之间只会私下里单独联系,从不经过第三人,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偷听到我们的话。除非是你出卖了我,不然我怎么会给他查到?”
慕容兰转过脸,看着贺兰敏:“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出卖了你,所以现在我才没事?”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我的好姐妹,我们都是聪明人,那日你是如此地决绝地离开,想要救下那些百姓,好回到刘裕的身边,可最后的结果是百姓死了,黑袍回来了,你却也是安然无事的回来,而且,看起来你跟他又重归于好,如果不是你向他透露了重要的情报,比如跟我的关系,他又怎么可能信任你?”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敏敏,你这个人,就是天生地对所有人缺乏信任,永远怀疑一切。也许,这能有助于你活下来,但我必须要说,更多的时候,这已经影响你一些基本的判断了,可能你到现在还不自知!”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哼,如果不是我怀疑一切,不是我事事给自己留条后路,我现在早就成一堆白骨了。你说我的基本判断都受影响,好,那你来解释下我刚才的疑问,看看我哪里判断错了?!”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这感觉就象回到了当年,我们给黑袍一起收入门下进行训练时候的样子,敏敏,在讲谍者的直觉这门课时,你也象今天这样问我的!”
贺兰敏的粉面微微一红:“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你学得比我好,黑袍夸你有天赋,所以今天还是如此?别东拉西扯这些没用的,你今天不把我说服,我的疑虑是不会消除的,如果我怀疑一个人,不信任一个人,嘿嘿,兰公主,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慕容兰微微一笑:“行,那姐姐我就再教你这个笨师妹一次,你可听好了。黑袍临朐惨败,加上陶渊明和明月的反叛,他已经输光了几乎一切,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敢回广固的。这也是当时我敢脱离看管,出去救汉人乐师的原因。”
贺兰敏的眉头一皱:“不是我救你出来的吗?难道,之前你就知道外面的局势了?”
慕容兰冷笑道:“无论何时,我都还有些忠于我的手下,黑袍不在,就靠这些禁军想看守住我,那是做梦。只不过,前方情况不明时,我不能擅自行动,毕竟,我出去并不是难事,但是出去以后做什么,决定着大燕的存亡,我必须要慎重才行。”
贺兰敏咬了咬牙:“所以,我的到来,才是你最终判断清楚局势,并作出决定的推手?”
慕容兰点了点头:“不错,因为黑袍其实也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会趁机行动,是不是真的会因为刘裕而背叛他,背叛大燕,所以,他故意留了个几乎不设防的状态,就是要看我的表现。而我这阵子一直按兵不动,除了双儿他们冒死来救我,这点是我没想到的!”
贺兰敏冷笑道:“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是我让双儿他们来救你的。当然,我不知道,你居然不肯走,害得他们白白被擒!”
慕容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我要走随时就可以自己脱身,岂需要他们来救?再说双儿虽然跟我多年,但并不是兰花内卫中人,只是外部明面组织的副手,我的内卫都没动,你叫她这个外围的来救我?”
贺兰敏勾了勾嘴角:“你又没告诉我谁是你的内卫,谁是外围,我哪知道,只不过,我当时倒是想着把你救出来去了刘裕那里,黑袍手上没了人质,刘裕好更容易放手发挥。只不过,好像是我想多了,刘裕下手好像一点也没顾及到你这个结发妻子啊。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慕容兰淡然道:“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