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天空终于透出一丝亮白,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一片灰白,连绵了一晚上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乌云之下也隐隐透出一丝橘黄,显然这会是一个好天气。
随着乌云渐渐散去,橙红色的圆日挂上枝头,衬得廊下如火一般的枫叶上的露珠如同细碎的钻石一般动人……
雨后的鹿鸣居,带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混合着不知从何处而来沁人的丹桂香气,让人格外心旷神怡,让人不得不赞一句好风景……
而西厢房一个时不时在廊下来回走动的身影,破坏了这份岁月静好之感。
蹲在门廊下的小厮破虏仰着头揣着手,看着自家少爷在桌前还没坐上一盏茶的功夫,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处向东厢房处望去。
却见那边门扉紧闭,没有一点动静,又失望地掉头转回房内背着手来回踱步。若不是林府着地面用料结实,破虏估计这地皮都要被自家少爷给磨掉一层。
“大少爷,你可别转了,再转下去我头都要被你转晕了——”
在破虏的抱怨声中,云晟泽终于停下脚步,表情却是十足暴躁的模样。
“你说,阿琬他怎么就睡得着?我这都急得冒火星了,他倒好,眼看这天都快日上三竿了,他还在那睡大觉!”
“反正都考完了,睡就睡呗,也就少爷你事多,非要这么早起来!”破虏佝偻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将头靠在柱子上,说话间还抬起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那困倦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有张床,让他再睡上一会。
“……”云晟泽指着破虏的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懒东西!”
可破虏却一点也不怕自家少爷,闻言丝毫不慌,反而又不急不忙地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道:“拜托,我也是很忙的,这半年来一直东奔西跑地为少爷你们尽心尽力地办差,跑得整个人都细了两圈。今天难得表少爷没有差事吩咐下来,现在我啊,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结果又被少爷你给硬拉起来……”
说着,哀怨的目光幽幽地落在自家少爷身上,控诉着对方的“恶行”。
被破虏这小眼神一盯,云晟泽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破虏口中所说,他可是深有体会,要知道自己的表弟可是连自己这个表哥使唤起来都是毫不吝惜,那简直是把人当骡马用啊,还美其名曰锻炼他!搞得他都分不清楚自己这次来扬州到底是来给表弟林琬送考还是来办差了。
实在是跟那些商人打交道实在太耗费心神,感觉连平时里跟阿爹在校场上练功都没有这么累过。
不过,一想到表弟给自己的丰厚“佣金”,他又支棱起来了,脑袋转得飞快,迅速找到对方的“弱点”,以直捣黄龙的方式迅速发起进攻。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又不睡觉抱着钱袋子偷偷躲在被窝里数银子了吧!”
“少爷,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
被发现小秘密的破虏一个激灵抬起头,那点子困意瞬间被惊到九霄云外,要知道他可是小心翼翼确认别人都睡着了才开始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进行自己的这个“小爱好”的,为什么会被自家少爷发现了!
破虏惊恐的小表情顿时将云晟泽逗乐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你说呢?”
“难不成是鹤年那小子出卖我?”破虏思来想去,也只有一次和鹤年出城办差晚了夜宿在城外的客栈里半夜手痒忍不住被对方发现了端倪,其他时候他应该没有破绽啊。
“想什么呢!”云晟泽一个弹指崩得破虏脑瓜子生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那样,还用得着鹤年告状,下次再想瞒着人,就不要在半夜发出‘嘿嘿’傻笑的声音,拜托,很吓人好不好,小爷半夜差点被你吓死!”
收回公报私仇的手指,云晟泽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半夜被这声音惊醒以为撞见了鬼憋了一夜的尿的糗事……
“好痛,少爷!你一定是故意的——”破虏捂住生疼的额头,脸皱成一团,不满地大叫道。
“好了,别搁这耍宝了,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云晟泽说着指了指已经挂在天上的太阳,继续道,“这天也放晴了,阿琬也该起来了,你去……”
说着,抬起下巴向东厢房门口使劲示意。
“去……要我去?”破虏随着自家少爷的目光投向东厢房依然紧闭的房门,目露惊恐之色,使劲摇头,“不不不,少爷,你是表少爷的亲表哥,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你去!”
“你想坑我是不是?”云晟泽压低了声音狠狠道。
“明明是少爷你先的!”破虏也很委屈,“你明知道鹤年那小子昨晚就守在表少爷房里……”
听懂了破虏的言下之意,云晟泽也有几分退缩之意,小声咕哝道:“阿琬平时不是都不让鹤年守夜的吗?”
破虏斜着眼看向自家少爷,严重怀疑表少爷正是为了防止自家少爷今天来这一出,昨晚才故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