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动缰绳,很快带着一众骑兵离开了阵前。幽州军那边的嘈杂声渐行渐远,官军大阵上的喧哗声也没有消停。在隐约的“回家”呼喊声之中,秦亮寻思了一下方位,不禁朝着南面偏东的地方、扭头瞧了一眼。
冀州平原郡就在那个方向,此时已不是很远。秦亮这会儿才想起来,自从受曹爽府征辟离乡之后、他有七八年没回去过了,尤其是兄长嫂子一家都去了洛阳之后,他更没有回乡的念头。
也许家乡并不只有亲人值得留恋,但大魏国的家乡、对秦亮来说确实没有太多牵挂。
……平虏渠岸边的大路上,幽州军南下的步骑、此时还剩最后一股人马,有好几千人之众,他们是弓守的部下。而毌丘俭、毌丘秀等人都在军中。
那天毌丘俭等夜渡呼沱河之后,因为人数少,趁夜逃过了邓艾军的游骑,向东来到了弓守营中。彼时弓守还在营垒中,位于南皮城北面的河流汇合处。众军留在原地已没有作用,遂追随毌丘俭、拔营向幽州北撤。
弓守的兄长叫弓遵,原来是带方郡守,在追随毌丘俭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带兵追击高句丽败兵,结果没注意被反击阵亡了,当场与敌将同归于尽。弟弟弓守则成了毌丘俭的部将。
玄菟郡守王颀对弓守的评价没错,此人比他兄长的能耐差得远,也不够勇猛。毌丘俭叫他盯着邓艾,不料竟会被邓艾轻易骗过。
若非弓守的糟糕表现,白马渠上的浮桥就不会被邓艾烧毁,幽州军退兵、也不至于无路可走。毌丘俭哪会像现在这么惨?简直如同丧家之犬!
但是毌丘俭到来后,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再提,因为现在毌丘俭只剩下弓守这股兵马。
毌丘俭虽是幽州军主将,但以前要统领多部人马。而弓守毕竟与他手下的部将更熟悉、关系亲密,毌丘俭明白此时不是与弓守交恶的时候。
这股兵马完全没有机会与敌军交战、一箭未放,便已变得垂头丧气,士气低落。人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因为诸将平素的积威,将士们习惯听从军令而已。
此时不说寻常将士,就是毌丘俭自己、也觉得前路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秦亮带兵紧追到幽州蓟县,毌丘俭仅凭剩下的这点兵马,即便是能征召到一些兵屯、民壮,也守不住幽州。关键是人们没有抵抗的意愿。
或许根本等不到敌军兵临城下,就是现在、毌丘俭也觉得这股军队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完全没有了精神气。有时候将领们为表决心、会声称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显然只是一种态度而已,没有谁能做到。只要失败的气息在军队里蔓延,即便还有成千上万的兵力、也很难再继续战斗。
毌丘俭骑在马上,不禁回头南望。奔吴国是很难办到了,扬州是王飞枭的地盘、徐州是胡质控制的地方,都是洛阳权臣的人,恐怕毌丘俭刚过去就要被捉住。
至于心心念念要带兵打过去的洛阳,此时更是完全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