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宪英道:“大将军日理万机,宴会之日仍在处理军务。朝廷有大将军辅政,定可长治久安。妾一介女流,打搅大将军了。”
秦亮真的不是装模作样、想沽名钓誉,便如实道:“寻常人就算亲自登门拜访辛夫人,恐怕也不得见。夫人愿意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也不是那么忙,正好扬州有书信来,才临时与人谈了一会正事。”
他心道:我平常有的是时间,但汝来的不是时候、使得我不上不下。
宪英又看了一眼案上的东兴地图,意味深长地说道:“昔日大魏将士在东关吃了大亏,听吾弟说起、大将军有意反击诸葛恪,妾很期待,大将军会如何大获全胜。”
秦亮道:“借夫人吉言。不过影响战场的因素太多,战争总会有风险,吾等唯能谨慎处之、尽力而为。”
宪英遂缓缓顿首道:“妾不敢多叨扰,恭请告退。”
辛敞也跟着行礼。
秦亮还礼道:“宴席快开始了,请夫人随意宴饮游玩。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宪英又道:“多谢大将军盛情。”
姐弟二人离开了里屋。秦亮顺手拿起《素女经》,返回椒房、把这东西放回去,毕竟不是什么雅物。
王氏马上依偎到秦亮怀里,问道:“走了?”秦亮沉声道:“走了。”她把白皙的指尖放在秦亮的胸襟上,抿了一下朱唇小声道:“要不我帮一下仲明?”秦亮想了想道:“时间已然来不及,我先走,卿等一会再出门。”王氏搂住秦亮,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去罢。”
过了一会,秦亮便离开了西厅,进了正堂大门,从西侧的夹道走廊行走,然后现身在木台上位一侧。正堂里的席位上、已是高朋满座,见到秦亮入席的人们,纷纷朝这边拱手。
秦亮收敛先前的各种情绪,一脸笑容地点头致意,然后拱手还礼、跪坐到了正位。此时歌舞已经开始了,他遂先饶有兴致地欣赏舞蹈,等着开场的雅舞结束。
至于淮南的战事,并不会影响今日的宴会。因为战场远在千里之外、洛阳的任何措施都要以月计,秦亮即便做出緊张关切的样子,也只能是表面功夫,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所以干脆别扫兴,维护好眼下的宴会气氛,方是正事。
汉中之功已过去好几个月,庆功宴失去了时效性,秦亮今日宴请的名义、亦非庆功宴。不过开场的舞蹈,倒是《舞德》。
这是一种雅舞,伶人执盾牌、斧钺为道具在中间跳舞。盾牌叫干、斧钺叫戚,所以又曰干戚之舞,属于尚武的节目。其中的“德”字,起初说不定是、用狼牙棒敲人比较娴熟的意思。
“咚咚咚……”的鼓声节奏清晰,舞者衣着原始,动作奔放不加修饰,时不时竟发出“乌鲁”野兽般的叫声。从衣裳到动作,毫无东方典雅的元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边地少民的舞蹈。
但它就是古老的华夏族舞蹈,人们沉浸在其中时,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前的场景。原始的华夏先民,他们裹着兽皮、拿着木棍石头,叫喊着冲出了部落、冲出了大河流域,披荆斩棘,前赴后继,在版图上不断扩散。
凭借聚集没有异味的体质、农牧双修的组织度,等等可以长期在野外能歌善舞的天赋,用歌舞感化的德行力量、扩张到了九州之地,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得有万里疆域。
直到贫瘠的草原、荒芜的隔壁沙漠,无尽的东海、高崧的雪山。
不管怎样,若论活得长、还得此地之人,总比那些灭族了、人都没了的族群好不少。
这时秦亮回过神来,发现表叔令狐愚已坐在旁边观舞。秦亮遂侧身靠近,微笑道:“今日安排的第一场歌舞,倒还挺应景的。”
令狐愚看了秦亮一眼,见他面带笑容、微微一怔,点头道:“淮南发生的事,我刚听说了,确实应景。”
厅中的歌舞渐渐停止,舞姬退下。钟会端起酒杯揖道:“大将军率虎贲之师,厉中军之众,并雍凉之兵,用力讨贼,全取汉中、阴平、武都三郡,仆喜不自胜,请为大将军贺。”
众人纷纷道:“去岁西线大胜,大将军名震天下,为大将军贺。”
“好,好。”秦亮举杯回应了两声,与宾客们一起同饮,然后才说道:“今日只饮酒为乐、歌舞助兴,诸位不要拘谨。”
说罢一个戴面具的女子击掌三次,另一批长袖飘飘的舞姬、很快便鱼贯而入。琴声响起、笛声加入,轻快柔美的气氛,顿时取代了刚才的原始野性。
要等大伙多喝几巡之后,待酒兴上来了,节目再换盘鼓舞,到时候宾客也可以上场跳舞,气氛会更加欢乐一些。
不时有人端着酒杯上来敬酒谈笑。令狐愚想回自己的席位,被秦亮一把拽住,让他陪在这里。王金虎没来,令狐愚的酒量也不错。
自从羊祜引荐了尚书郎中郑小同之后,郑小同也来大将军府赴宴了。他走到上位几筵旁边,与秦亮令狐愚对饮,闲谈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