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计划失败,仓皇逃窜,连小命都差点没有了,而且还暴露了身份,留下了祸根,左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哭的根本站不起来……
终于,左绪停住了哭声,慢慢抬起头,望着两个满眼惊恐、不知所措的家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吧,去见老爷,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两个家丁听出了他语中的不祥,忙问道:“那四公子你呢?”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谁也不连累,我去投案……”左绪声音更颤抖,脸色更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和脸上的泪水清晰可见,眼神也恍惚,但口中却是连续重复刚才的话,就好像他很清楚,除了这一条,他再没有其他的出路了……又或者说,只有这样,他才有被减轻处罚和活命的可能……
“四公子……”两个家丁吃惊的看着他。
左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似乎想要说一句硬气的话,但忽然脚下一软,又摔在了地上……
……
鲁桥镇。
听葵心先生到,武举人郭邦奠带着侄子郭磐亲自出迎,王徵引见尤振武,又说了事情的经过。
对于榆林尤家,郭邦奠早有耳闻,对尤世威尤定宇也有仰慕,听到尤振武被袭击,而且是左家所为,他在惊讶之后就是义愤填膺,然后他立刻派人,将那些受伤不能逃走的左家家丁全部押来,就在鲁桥镇看管。
“榆林尤家,两位老总镇的名字,在下久仰~~佥事年纪轻轻,就担当大任,郭某佩服。”
“惭愧,不过就是侥幸,听闻兄长是己卯科武举,在下是壬午科,以后就兄弟相称。兄长受我一拜。”
“哈哈,那就高攀了。”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尤振武却能感觉到,郭邦奠端的是一个热心人,知礼重义,怪不得王徵对他这么相信呢。
在鲁桥镇稍是休息,一行人赶往泾阳县,去见知县大人。
王徵亲临,泾阳知县不敢怠慢。
而有王徵在,一切也都不是问题,泾阳知县很快就将投降的那个左家家丁押入大牢,然后上报此事,同时令捕快赶往鲁桥镇,将受伤的左家家丁全部押到县城大牢来。
虽然证据确凿,但因为没有当场抓到左绪,翟去病担心老奸巨猾的左光先再有诡计脱身,于是他故意皱眉叹息,又小声和刘廷夔说。
“老夫这就给臬台黄纲写信,区区一个待罪的军头,看谁敢包庇隐瞒?”
王徵道。
臬台,按察使尊称。
……
同一时间,一个面色惨白,好似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县衙门口,抓起鼓槌,开始擂动县衙门前的大鼓。
咚咚咚咚~~
听到鼓声,衙役奔了出来,喝问:“干什么的?”
那人扔了鼓槌,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迷喃不清的说道:“投案……”
原来他真是醉了。
……
这一夜就宿在泾阳县城。
翟去病难掩兴奋,拉着尤振武和刘廷夔,不停的谈论大盗朱春的事情,又说左绪和左家这一次肯定是跑不了了,尤振武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心中却是一直在思谋着火器厂的事情。
……
第二日一早,尤振武一行人离开泾阳,沿着官道,返回榆林。
原本,出了被盗贼袭击的事情,且盗贼是假扮,幕后黑手是左家的大事,尤振武应该留在泾阳,甚至是折返西安,将事情向按察使衙门禀报,以期揪出凶手,严惩左家。
但尤振武现在顾不上,他急于返回榆林,因此,他只在泾阳县衙作了一份陈诉,同时以指挥佥事和火器厂副使的身份,向巡抚衙门和陕西都司衙门上了一份书,以前方十万火急,制造自生火铳为由,说明自己不返回西安的原因,又让翟去病买了一辆马车,供葵心先生乘坐,然后就启程急急返回榆林。
一路,尤振武小心谨慎,再不敢粗心大意,所幸一路都是官道,加上日行夜不行,十天后,终于是进到了延安府的地界。
但他们却不能进入延安府。因为延安城中正在闹瘟疫。听说一夜之间就死了几十个人,现在延安府戒严,不许进不许出,
瘟疫,明末又一大害。
于是只能绕延安城而走。
王徵忍不住忧虑的叹息,为延安府,为百姓,也为大明的天下。
这一路,尤振武每日向王徵讨教,他知道,王徵先生虽老,但报国之心未死,赤子之心犹在,对于机械学的通达,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教授,但却也已经有相当的成就。如果得他相助,不论是自生火铳的制造,还是后续可能的战备防守,都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所幸只是延安府,延川清涧等地都没有疫情,两日后,他们来到了绥德。
----过了界碑,一进入绥德的地界,翟去病等人的兴致就高了起来,虽然绥德距离榆林还有一段距离,但绥德榆林不分家,进入绥德就等于是回了半个榆林,一路一千里的奔波,终于是可以洗洗风尘了。
当日,入住刘家。
王徵和刘彝鼎两个老友相聚。
听闻大名鼎鼎的王徵先生路过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