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属三秋。满山红枫,映衬出一派热闹之意。
苍劲的秋风拂过,掀起一大片红枫叶,从远处看,好像红色的浪潮滚滚涌来。叶子相扑、嬉闹,惹出婆娑响声。
枫叶掩映下,隐约可见几排低矮的茅草屋。
云商正躺在茅屋里的床榻上。风从窗户里灌进去,吹乱她额前的碎发。许是碎发弄得眼睛痒,云商悠悠睁开眼来。
简陋破旧的房梁映入眼帘。余光环顾四周,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唯一显眼的,便是木桌上堆着的几本书。
醒来之后,伤处的刺痛感更加清晰。云商匆匆低下眼查看,小腿处包扎一圈白布,衣裳完整,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撑住手坐起身。
从窗户里望出去,是橙黄橘绿的山林,蜿蜒的山路。耳边充斥着鸟鸣声,还有——
似乎是野兽的咀嚼声!
云商的心忽而揪紧,下意识去寻她的短匕首。
目光快速扫一眼,在桌上的书页下发现刀鞘。
匕首不见了,而刀鞘似乎是在看书的时候,被用来压书页。
云商忽然想起昨晚救她的男子。
难道是他?
她抬手摸上酸痛的脖颈,心里思忖着:那人先是救了她,又将她打晕带到这里,拿走她的刀,居心难测,不知是敌是友。为避免节外生枝,趁他不在,最好尽快离开。屋外不知什么状况,还是小心为妙。
她忍着痛下床,尽量蹑着脚出门。
打眼往外一瞧,几间破旧的小茅屋挤在一起。屋外没有一个人,临近她醒来的屋子,有一个马厩。马厩里,一匹膘肥壮硕的小白马,正埋着头啃草。
刚才令她内心一慌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云商低下头,盯着未包扎的伤腿,计上心来。
她走上前拉过缰绳。不曾想马儿温顺,轻轻松松随她出了马厩。
云商心中窃喜,翻身上马,沿着山路下山。
他拿走她镶紫晶宝石的匕首,用她的刀鞘压书页,那她便借他的马赶一程路,这也不算过分。
这马骑起来比看起来还要温顺。只稍稍施力夹马腹,马儿便欢快得跑起来。
踏踏马蹄声,回荡在幽静的树林里。
然而不多时,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是野兽拦路,而是——
她迷路了。
在林子里转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她放弃了挣扎。信马由缰,满林子乱跑。
接近申时,马儿绕回原路。云商觉得眼前的路有些眼熟。然而,下一刻她所见的,更眼熟。
是昨晚那个人!
他换了一身白色衣衫,停在不远处看着她。
马儿见到主人,撒蹄子欢快跑起来,带着云商过去。
马走到男子跟前。云商心虚地别过头,不看他。
男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姑娘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
云商不吭声。
“看来姑娘很喜欢我家小白。林子里风景好,姑娘下次想逛不妨带我一起。”
“我在这林子里住了好几年了,替姑娘带带路还是使得的。”
语气带笑,听起来却不阴不阳的,怪难受。
“我的匕首呢?”云商问。
“匕首?什么匕首?”声调上扬,听起来至少有三分挑衅。
“哦~我想起来了,姑娘跟我回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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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两人对坐。
“喏,你的匕首。”男子把刀递过来。
云商接过,说:“那便后悔有期。”
说罢,起身要走,却被男子按住肩。
“姑娘这就要走?难道忘了,我救了你两次。”
救命之恩,她一时竟将这件事忘了。
不过——
“两次?”云商一脸不可置信,惊呼出声。
“明明是一次!”
“昨夜你忽然晕厥,要不是我将你带回家,恐怕要在冷风中玉殒香消喽。”男子说罢,展开乌扇遮面,只露出眼睛。
这就是第二次救命之恩?
云商狐疑得盯住他的眼睛。
这人像是无赖一样。不过他昨夜确实实实在在救了自己一命,至于一次还是两次,随他去说。应当是想趁机多讨些好处,她还付得起。于是不再掰扯。
只问:“还未请教恩人贵姓,以及这救命之恩要小女子如何报答?”
“免贵,姓梅,梅子隐。是这宋山里的一个隐士。”
“至于这救命之恩嘛~对了,话本子里是怎么说来着?”语调拖长。
说罢,抬眼上下扫云商,故作戏弄。
云商急忙打断他。
“以身相许不行!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