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乔蕊便跟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起生活，或者说是被□□起来，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任何方式都被切断了。
他替她租了一栋公寓，买了必要的绘画材料，她日日临摹他们交代给自己的图片信息，尽力达到原画作的意境，这类遗失的名作能辩真迹的人少之有少，只要有鉴定师的认证那就可以当作真迹，经过他们的手拿到绘画交易场所，拍出高价，自此就有了官方的盖棺认定。
这就叫恶魔证明。
长久静寂的美术界也因为此类交易而有了生机，背地里支持者的声音远远超过真实的质疑。
画家的一生就是这样，倘若这个世界以欣赏的目光看待她，便可驰名四海，倘若一声生不逢时，没有机遇被看到，便郁郁寡欢一辈子。
从这个角度说她是幸运的，他们给了她新的名字奥罗拉，她的才华也得以施展，开始在世界各地举办画展，又有鉴定师备受推崇，很快就名声大噪。
但她始终是个傀儡，他们打造她的名气也利用她的才华，最终是为了引出要暗杀的目标对象，而《夏夜的微笑》就是最关键的一笔生意，乔蕊早就忍受够了这样任人摆布的生活。最关键的是曾经让她穷尽一生去追寻的梦想，在他们的践踏下已经变了质，她的每一笔都沾满了肮脏的鲜血，这样的罪恶交易，她不想再继续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挣脱。
桌上的食物已然放凉了，他们的交谈还没有结束，乔蕊似乎停顿在了某个不想回忆的阶段，眼神当中有挥散不掉的恐惧。
“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变态的心理，用感受去判断就可以了。”戚嘉握住她的手，试图将她从过往的沉重中抽离出来：“想点别的吧，你之后还想去哪里吗，没有的话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乔蕊轻轻摇头，却没有说明缘由。
她大概是有自己的打算吧，不知道为什么戚嘉感觉到乔蕊并不像自己相像的那么柔弱，她虽然是个纤弱的年轻女孩，但内心却很有主意。
即便被像只金丝雀一样关养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放弃向外界求救，每一次的反抗似乎都做好了搏命的准备，这哪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该有的心思。
戚嘉没有再追问下去。她迟疑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早就猜到了是孟杰要来，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她清楚的看到乔蕊先于自己一步，身体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
也许是刚从虎穴逃出来难免会像惊弓之鸟一般。
敲门声愈发剧烈，还伴随着寻唤声音，他们大概是以为屋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戚嘉依然淡淡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甚至温柔地询问：“需要加热吗。”
乔蕊缓了一下才慢慢的将杯子递给她，反应一切正常。
戚嘉差点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孟杰打电话过来，她接了起来。
“嫂......戚小姐，你没事吧？屋里没人？”对方情急之下连称呼都乱了。
“我这里没事。”她看了眼乔蕊：“乔蕊全都告诉我了。”
“啊？那老大的事你也知道了？”孟杰下意识接道。
戚嘉拿着手机有些脸色发白：“他怎么了？”
孟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刚从局里接到严队的消息，正发愁怎么告诉戚嘉，现在反而不打自招了。
*
五个小时前，地下室。
费呈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严聿衡，他仰躺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自然晾干，五官立体硬朗，头发短而清爽，丝毫没有遮挡脸上的线条轮廓。
“你终于来了。”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走进来的人，不知所谓的笑了一声。
费呈冷着脸，看了眼他的状态。
“不错，严警官，你比我料想的要痴情的多。”
严聿衡环视了下周围的陈设品评道：“下次不要搞这么麻烦，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我回局里聊，茶水管够。”
费呈拍了拍旁边的椅背，不慌不忙：“那多无趣，我可是精心为你设计的这个场景，一次性满足你的好奇心，再送严警官你安心的走。”
“杀人对你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严聿衡问道。
费呈靠在陈设着各式枪械的柜子旁，慢慢的装置着子弹。
“据说加入雇佣军团会在脑内植入一种特殊的晶体，去替代感情和情绪作用，会变成麻木的杀人机器，愿意接受各种各样的委托任务，执行恐怖行动……”
“噹”枪已经装置好。
费呈放在手里把玩，表情挑衅：“严警官在哪里听着这些不靠谱的传说，哪有那么夸装，说的好像是一群疯子一样。”
严聿衡丝毫没有被动摇，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杀人？费先生应该不是为了钱那么简单的理由吧。”
“你说得对。”费呈将枪口对向他，露出一丝狞笑：“我只是喜欢摧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