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最终还是拿到了乾坤袋,倒不是她找周妈妈要的,是周妈妈主动给她的。
“我瞧着这香囊做工精致,又藏有玄机,你如今忘记了过去,想着或许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世的东西了,你便自己好收吧。”
这是周妈妈把香囊还给姜绵时说的原话,现在姜绵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有时候觉得她就是《无咎》里面冷心热的周愫,有时候又觉得她只是醉花雨楼的鸨母。
姜绵在青楼养伤的日子流水似的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多到让姜绵小小的脑袋转不弯过来。
她结识了一同被卖进楼里的两个姑娘,她们一个叫绿腰,一个叫青栀。
绿腰人如其名,娇媚如一朵红玫瑰,待人如火一般热情,不管谁来,她总会热络地上去攀谈几句。
哪怕是身材臃肿、长相丑陋如王海,只要付得出银子,她也会亲亲热热地挽着对方的胳膊。
每每这个时候,姜绵总会不合时宜地问一嘴:“他那么丑,你都下得去手?”
绿腰也不生气,总是笑呵呵地打趣道:“我瞧你是富贵糊了脑子,竟不知道穷人过得什么日子。我从前逃荒的时候,吃草吃泥,卖儿卖女,日日都是生离死别。若不是我命好被卖给了人牙子,早不知死在哪个阴沟里了。如今能吃饱穿暖,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你倒还嫌弃上了。何况,王海是个好人,不许你这么编排他!”
姜绵反反复复问,反反复复听,还是有些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做这事儿呢?
同样无法理解的还有一个人,与姜绵同一天来到醉花雨楼,前后寻死十几次的青栀。
听楼里其他姐姐说,青栀原本也是金尊玉贵的官家小姐,若不是家里犯了案,她现在该是城阳伯世子夫人。
青栀永远都是一副清冷神色,如幽兰般淡雅,又犹如风尘中的珍珠,哪怕在尘埃里也依旧光彩照人,就是那一身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的高贵典雅。
周妈妈总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的,青栀去了,白绫一套,就那么孤零零地吊在柴房里,晃晃荡荡地走了。
周妈妈没逼她接客,只教她先在后院干些粗活,但她还是走了。
有人说是因为城阳伯世子马上就要娶亲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她受不了醉花雨楼的日子。
只有姜绵知道,是城阳伯世子亲自送来的白绫,超度她魂魄的时候,青栀自己说的。
“堂堂城阳伯府世子,不能有一个身在青楼的未婚妻,哪怕是曾经的也不行。多可笑的话啊!竟然要了我一条命,哈哈哈哈哈!”
这事儿,姜绵依旧表示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听话的人?别人让你死,你还真敢死?
除此之外,醉花雨楼还发生了另外两件大事。
一是,救回姜绵的青衣姐姐沉香被武安侯世子赎身了,武安侯是当朝左相姜安成的父亲,而武安侯世子则是姜安成的弟弟。
姜绵总算见到了姜家人,却不知是不是身体尚未恢复的缘故,怎么也感觉不到那个“系统”的气息。
但沉香走的时候,楼里的姐姐们都羡慕极了,都说:“她啊,总算是熬出头了,虽说是个妾,但到底是候府。将来若能有个一儿半女傍身,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只有楼里的妈妈叹了口气,没好气道:“少痴心妄想了,入了青楼的女子有几个能真正走出去的,不过是贵人的玩意罢了。一日入青楼,一辈子都是下九流。”
二是,一个自称是姜绵母亲的贵妇人找上了门,巧的是,她居然是当朝左相姜安成的正妻。
这事儿就很玄幻了。
姜绵撕裂时空创越千年而来,是用转生莲花造的身体,哪里会在这个时代有亲生母亲。
所以,当一身锦衣华服的美妇人自称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时,姜绵懵了。
她心里天人交战起来,她并不想冒充谁的身份,也不想顶替那个传说中走丢多年的小女孩。可若是咬牙认下这个身份,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到姜家,探查关于“系统”和“穿书女”的踪迹。
一边是素未谋面的可怜女孩,一边是自己昏睡多年的母亲,姜绵无法决断。
可看着美妇人认认真真地抽泣道:“娘苦命的女儿啊,娘可算是找到你了。”
姜绵又觉得十分疑惑,她向来不懂人心,瞧着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她为何如此肯定自己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这么想着,便也问出了口:“你怎么如此确定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呢?”又好心提醒,“莫不是找错人了?”
闻言,美妇人赵淑慧由“呜咽哽咽,泪水涟涟”变成了“痛哭失声,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绵绵,我是娘亲啊!你不认识娘亲了吗?你看看我!我是娘亲啊!”
赵淑慧身旁的大丫鬟翠芝也十分有眼力劲地为她拍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