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石头往胡人身上砸,扬尘蒙蔽胡人的双眼,用唾沫星子和咒骂声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恨和曾经所受的压榨及屈辱!
“天杀的胡狗,我家的小娘子才十三岁就被他们硬生生拉进了军营,呜哇哇……”
“还有我家的狗儿,是被他们活活砍死的啊!只能用两尾芦席裹着下葬…他们还抢走了我家唯一的牛!”
“狗子,官军替你报仇了!你好走啊!哥要参军去杀胡虏,不让你白白送死……”
“不得好死的胡虏,下辈子投胎去做牛做马,赎罪去吧!”
“杀了他们,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徐宗文摇了摇头,悄然离开了刑场。
胡人在郯城犯下的罪行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终于明白晋军攻城那夜,闻讯而来的百姓们为什么那样配合他们围攻守城秦军了。
“都尉,都尉,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
“嗯?”徐宗文双眼顿生狐疑,他回过头来,叫住他的不是聂蓁儿又是谁?
“酒醒了?”
聂蓁儿微微点头,昨夜她就醒了,可是听闻徐宗文正在平叛杀敌,便没有见到,今日起得早她见徐宗文召集太守府的人马,四处打听才得知晋军人马要退出郯城,准备撤离了!
是故,聂蓁儿求着婢女找了一身软甲戎装,生生的套上,着急忙慌地追上徐宗文大队人马。
此时,徐宗文眼前的聂蓁儿身穿一套软甲,头戴一顶头盔,腰间还拿着不知道从何得来的一把长剑,这身装扮倒也与一般晋军军士无二,除了声音倒也瞧不出她是个女子!
徐宗文仔细打量一番,突然微笑道:“你不是还有个幼弟没有找到,为何偏偏执意要跟着我离开郯城?”
“可是都尉帮蓁儿连日寻找,都没有下落,恐怕舍弟早已不在郯城了!”
这事,徐宗文让张四代劳,一直杳无音信。
“你要知晓的是我徐骁是一个带兵之人,且不说军中不宜女子进入,今日你跟着我十有八九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到东海,回到郯城了!”
徐宗文这句话说的实诚,晋军北上只能越走越远,除了兵败南归,只有一条路,为了收复旧土,进军再进军!
聂蓁儿柳叶眉微蹙,银牙紧咬,粉拳握紧,她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我在郯城已经没有亲人了,都尉如不带我走,我只能重操旧业,在城中投靠一家戏法班子,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世道艰险,不知道哪日就被班主卖给了士族子弟,沦为姬妾玩物!”
徐宗文上一世这一世最怕的莫过于遇到女子流泪,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徐宗文闭上眼准备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又回头了,良久,徐宗文的嘴里艰难的吐出四个字:“我带你走。”
不知是一蹴而就还是思虑良久,徐宗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聂蓁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徐宗文看着眼前的泪人儿突然擦干了眼泪,原来还哭鼻子抹泪,不过是一瞬间光景,便雨过天晴,一张灿烂的笑脸又再次浮现!
“真不知道我这是真心做好事,还是闲心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