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凉宫苑——
“贱种!不就是一通敌叛国的罪妃之子罢了。”一道尖锐的公鸭嗓刺痛魏祈霜的耳:“这么多年来,不都是如此狼狈,别以为昨天公主救了你,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话还没说完,魏祈霜就冷声打断:“你们这群阉奴想把他怎么样!”
那几名太监一下子跪倒,脸上惊恐万分:“……公……公主……饶命呐!小的……小的什么也……”声音越来越弱,显而易见的心虚展露在眼里。
“怎么!你还想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贱奴!此乃当今圣上龙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依然是皇子,是皇室中人!你们这群阉人安敢如此欺辱皇室?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戒律放在眼里?”
几个太监连连磕头:“公主恕罪!”
魏祈霜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冰冷的声音像是在宣判他们死刑的镰刀:“阿碧,带他们到司礼监,好好懂懂规矩,要是还有下一次,司礼监也难逃其罪!”
阿碧带着几个内侍将几人拖了下去。
哭喊声久久不停。
“五皇兄,你没事吧?快起来。”魏祈霜担忧地看着他,亲自扶起他。
她口中的五皇兄也就是曾经罪妃秋氏之子,魏承文。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应该是随了他的母亲,当年名动京城的美人秋纭漓。若是寻常的美貌女子与他比,也不输一二。
母族灭门后,秋贵妃被赐死,而年仅七岁的魏承文也进入了这凄冷的宫殿,与外界彻底隔绝往来。
魏祈霜是在除夕夜时,路经凉宫苑,遇见他被几个阉奴欺辱,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兄长,并救下了他。
魏承文起身道谢,刚刚一直死死护住他的敏安擦了擦血,被魏祈霜吩咐好的人带去敷药。
魏祈霜拦住魏承文鞠礼的动作,笑着说:“你我是兄妹不必多礼。况且本就是他们做了逾矩之事,该罚!”
冬日浅淡的暖光洒在她的身后,他站在阴影处,多年来,他第一次在黑暗的无际深渊中窥见到一抹明亮。
但他不敢,他痴恋着,而又害怕着。
他早已习惯黑暗,又怎能辨别这抹明亮是转瞬即逝还是永在身旁,是暗藏阴晦还是真情实意?
久在阴影的人不曾见天光,也不愿依赖光明而活,不愿成为芸芸众生中有所束缚的其中之一。
“吃糕点吗?”
魏祈霜显然没注意到他愈加晦暗的黑眸。打开带来的食盒,将里面装着绿豆糕的碟子端到他面前,眼里带着小心翼翼地期待。
魏承文顿时感到喉咙干涩,抿唇片刻,终究是没有拒绝。
算了,他还是没办法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想要试试,不赌一把怎么能死心呢?
“好吃吗?”
面前小姑娘的眼睛像是带着点点星光,一瞬间,照进了他那双沉寂的黑眸里,染上了些许生机。
那一刻,他是在光下的行走的人。
“嗯。好吃。”
魏承文与她相视而笑。
——梅园
沈宁萱转眼望去,是一位身着桃梅园内,梅花片片红艳似血,在地上铺了一层薄红,枝头挂雪,红梅染白绸,艳丽且清纯,微风轻轻过,寒冬立傲骨,一片红花落墨发,一抹丽色平添面。
“好美!”沈宁萱看痴了,移不开眼。
“自然!如今是红梅开得最艳之时,母后自是挑准了时间来的。”魏楚柔笑着回话。
魏承轩见此情此景也是面露笑意,显然心情愉悦:“三两红梅花团簇,一层薄雪覆梅枝。晨曦微光透树梢,实乃人间至美景。”
“太子哥哥,文采斐然,像阿珍就说不得半句文墨之言了。”
沈宁萱碰了碰鼻子,讪讪一笑。
魏楚柔揉了揉她的头,打趣道:“你太子哥哥是要娶妻之人,自是要练就一口文墨,好去写诗表达情意,说大段甜言蜜语啊!”
魏承轩面色一顿,耳尖泛起些许红,嘴一张一合,想说又说不出口,只能憋出一句:“不可胡言。”
魏楚柔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和沈宁萱打趣:“你太子哥哥也快到加冠之年,娶妻之事迫在眉睫,平常没接触多少女子,自是羞涩些的。”
沈宁萱看到魏承轩的脖颈已经染上薄红,耳尖更是红艳,像是垂涎欲滴的血。笑意更深,直达眼底。
“都在说什么呢?不说给本宫听听?”董皇后缓步走来。
“义母。”
“母后。”
董皇后一下子就注意到她那个不爱热闹的储君继承人红着个脸,语气异常别扭,大概是被楚柔和阿珍逼急了。不过她属实没想到这三人这么快就聊成这副模样了。
“太子,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董皇后故作担忧问道。
魏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