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解被解开后,整个空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般,凝滞着安静了数秒。
博士看清被压制在自己身下,实验体1号的脸,缓缓转过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人。
“不,不可能。”
他那称得上极聪明的头脑在这时停滞了几秒才重新转动。
“零号的幻术能力?什么时候?不......”
他缓缓移动目光,不知怎得,看到被那个褐发男子握在手里的长刀。
他隐约想起在实验室收集的资料中,有关于【刀】具备单独能力的信息,记得那是个存在死灵的世界,难道....
“好了,”不重不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再怎么也是浪费时间,不巧的是,我现在没多少耐心等你想出什么来,何况就算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办法。”褐发男子带着几分慵懒的,像是对这一切丧失了兴趣,一步一步走过来。
“果然,还是早早结束掉吧。”他想到什么,又偏了一下头对女孩叮嘱道,“阿白,闭眼。”
那博士未着一缕的,何必脏了小朋友的眼。
博士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下意识要抚上手腕处的装置按钮,但蓝染的速度更快,他指尖凝出细长的雷光,贯穿了他的手腕。
“破道四,白雷。”
“什.....!”
博士本就是个只依靠外在装置,自身却只是个没什么武斗能力的科研人员,对于蓝染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威胁性。
他十分轻易的掐住博士的脖颈,提立起来。
“放....放手.....呃!....”
脖子上的手不紧不慢的收紧,逼迫他挤压出肺里的空气。就像是在玩弄猎物般,随意任性。
“该,该死,零,号,零号......”博士痛苦的从嘴里挤压出字句,但那双手又用力了几分,叫他面色涨的通红。
他不得不收回原本投向神代无白的视线,看向面前这个他原本一再无视的男人。
原本看起来只是气质平和,戴着一副眼镜但也没有什么威胁感的男子,此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又仿佛在看什么令他有几分厌恶的事物,说不清那目光是冰冷的还是微有怒意的,又或者二者皆有。
蓝染此时在想什么呢。
他其实本不会对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或人有多少情绪,在他眼中都其实是不值一提的。
但他余光中见女孩乖乖听他的话,还捂着眼睛的样子。
她那样乖,又那样干净无知。
便是在做实验体时,都得不到作为实验体的一丝尊重。
他们把她捧得那么高,可实则在这些人心里,她永远是最初弱小的那个模样,那个.....可以被随意对待和践踏的模样。
他可以做到对她的那些苦痛无动于衷,也可以同样不怀好意的利用她,可他从未曾想过去践踏她。
“你实在不该。”他漠声。
*
他难得有这种念头,若是可以,他倒想折磨一番这个人,然后才允许他悲惨的死去。
这对他来说是第一次在动手时有这种念头。以往他杀人却不故意折磨人,一向干脆利落了事。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情感,无论他想如何压制,那都是他骗不了自己的,与他而言也有些陌生的不快。
不知何时就出现的....那缕不快。
这感觉并非多剧烈,但又切切实实存在,断断续续的,直到现在终于牵连成线。
他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人,也从未想过要把自己变成抛却情感的模样。
他从未抗拒过自己身为人所拥有的情绪与欲/望,若没有这些,与单纯的躯壳又有什么区别,若没有这些,他何来对尸魂界的失望与期望。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存在,产生太多的在意了。
他无法对她束手旁观。
他于是明白,显然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至于退步到这个地步。
但这个人是神代无白时,他无法抑制的不愉。
他自然可以无视这种并不强烈的感觉,但它既然存在了,事到如今再去无视又有何用?
那不就是一种逃避的懦弱了么。
他不屑与此。
他能接受自己的一切不足,理所当然也可以坦然面对这些陌生的、因他人而心生波澜的情况。
他仅仅只是感受了几秒她所尝的痛苦,可她呢?
她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孤独的对抗承受,她不被死亡所接受,亦不被活着所接纳,就像被世界抛弃又捡起的玩具,在无数年里躺在那张冷冰冰的,满是自己的眼泪和鲜血的床台上,遗失了情感。
他知道神代无白的事无法追究什么,无法挽回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