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翻右找,甚至把蒙古外袍都脱下来抖了三抖,也不过找出了五十分钱,从地上捡起来散落的铜钱,江远之捧在手心里吹吹灰,然后双手奉上,态度谦卑地说:“各位英雄,这个世道都不容易,我身上也就这些,各位买几两薄酒,就放过小民吧”。
为首的男人冲身边努努嘴,右边的小弟跨步上前一把把钱收走,给了为首之人。
垫了垫重量,男人还是一声轻哼,问道:“就这些?出入关内外的人怎么会就这些!敢耍我们!”
说着,身后的小弟就往前两步,江远之像是被吓到一样打了个颤,赶紧抱拳说道:“不敢不敢,鄙人怎敢在各位火眼金睛的英雄面前撒谎!英雄们怕是不知道到,今年关内的收成实在是不好,我这出来走一趟也是为了去草原换点过冬的油脂,没想到这一路上……哎,东西没换到,带出去的钱财也为了保命给散尽了”。
江远之一脸气愤但无奈的样子,为首的男人看了面上的不悦像是缓解了一点。
边塞这两年确实是不太平,接连不断的沙暴把庄稼卷了个七零八落,好不容易收起点谷子也被黄沙埋到了地底。
百姓的日子难过,他们这些流寇也搜刮不上油水。
于是,遇到任何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为首的男人没有放人的意思,瞥了眼马车说道:“身上没有不代表车上没有,弟兄们,搜!”
看众人要靠近马车,江远之赶紧跑过去挡在前面,伸手拦着说:“英雄们,我这马车看样子也不像能藏钱财的吧?这……搜车就不用了吧!”
“这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见江远之动作反常,男人瞬间警惕,眼睛中露出贪婪而兴奋的光。
听到男人这样说,江远之更为慌张,一边后退一边挥动着双手连连求饶,没两步身体就贴到了马车上。
咚咚咚
江远之挥动的手打到马车壁上,安苓蜷缩在马车里听着外边的嘈杂声很是紧张。听到马车上传来的碰撞声以为外边打了起来,刚想冲出去救江远之,突然注意到,江远之敲的好像都是一个地方。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安苓放轻动作,迅速找了传来声音的那块木板,伸手一摸,发现里面竟然是个暗格。
趁着江远之再次打到车壁的机会,安苓飞快地轻敲了两下作为回应。
听到车内传来的声音,江远之稍稍放心,才继续开口解释。
“这样,英雄们”,江远之急得满头大汗,慌张地说,“这要搜车里面也是乱七八糟。我原是个郎中,若是各位英雄们有时间,不如跟鄙人一同进城,这拿了钱财给英雄们吃顿辛苦饭,也算交个朋友。以后用得到小民的地方,小民一定帮忙!”
故意冲着马车窗格的位置放大声音,江远之就是要让安苓听到做好一会儿有人上车的准备。
车里的安苓本就已经换好了衣服,又把首饰珠宝悉数藏进暗格之中,还把身上的破毯子扯下搭在了看上去还不错的被褥上。
听到江远之的话,更是警惕起来,预备着随时有贼人冲上来。
江远之的话,让围上来的众人停下了脚步,只有为首的男人继续说道:“我们也不要多的,都是凭本身吃饭,没到手的我们也不冒这个风险,就要这辆马车!”
听到流寇首领的话,安苓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江远之却反而放下心来,说道:“我们经营医馆的,年成不好,这药材也得自己来收,关内关外来来往往,以后还得仰赖英雄们的照拂。这请顿酒也是应该的,以后年成好了定也不会忘了各位”。
有理有据,生意来往于边关之人多是会请镖局护驾或是和都护府有联系,像江远之这样的独来独往,不是实在付不起打点关系的费用,就是也兼做着见不得人的黑市买卖。
为首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见状江远之赶紧补充道:“英雄们若是担心,大可以多几个人跟着我们一起走,让大家入了关门,鄙人还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这马匹……多的兄弟可能要委屈一下了跟着走了”。
这话一出,为首的男人放下心来,回答道:“这样,我亲自和你们去,刀疤你跟着我走。”
江远之闻言,赶紧点头,忙不迭地把人往车上迎,口中问道:“敢问英雄如何称呼?”
“鄙姓董”。
“董大哥,请,我这马车上脏乱还望大哥不要嫌弃”,江远着说着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安苓侧身缩在帘子的另一侧的暗处,等男人探进大半个身子,才突然仰起,用自己的帕子捂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立刻往腰间去摸刀,却被身后跟着的江远之握住手。
江远之看似羸弱,力气却出奇的大,把着男人的手腕让其动弹不得。
刚想叫人,男人却腿一软半跪倒在地,被嗓子间想要咳嗽的痒意堵住了话语,忍了不过一霎就放声咳嗽起来。
安苓立马把手上的弯刀抵到了男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