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皇宫逼得萧长策连连败退,好在次日温定昭也未收到宫里的圣旨。只是那夜回府后可谓是劫后余生一夜难眠,如今温定昭现下这心头大难总算是除了一半。
即便萧长策扬言姑且放她一马,依着她的计划,只要沈上清不离开国公府,来日就算是父兄出征前将要被暗算。温定昭也好歹能早有所防备,不至于被人趁虚而入,重蹈覆辙。
风落木,岁芳秋。
京都如今已入秋,伴随着略带凉意的秋风,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祭月节了。温定昭拢了拢身边披肩上的斗篷,身后还跟着提着各式糕点的沈上清。
“再过几日祭月节,兄长要去一趟乌霞,我记得你先前同我说过,你也是乌霞人。乌霞城的花灯可谓是盛况空前,我们跟着一块儿去看看吧。顺便一解思乡愁,他日再来可又不知是何时了。”
温定昭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沈上清也并未吭声,便疑惑地扭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好端端的出来买个东西也能跟丢。”
温定昭往回找了几步,终于在一间打铁铺子里找到沈上清的身影,手中拿着一张纸,似乎还在比划着什么,那店家却是在看过图纸后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别处。
沈上清只得将那张图纸小心翼翼收好,提着糕点一出门便见温定昭双臂交叉抱胸,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如若她没猜错,沈上清手里的那张图纸上画的,应当是一件兵器的模型。至于这兵器用作于何处,温定昭不问也知道如今沈上清怕是已经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只待时机成熟,便即刻就能动手。
一时气氛倒显得有些僵硬,到底还是沈上清开口了。
“方才处理了些事,并非有意跟丢的。事关前段时间国公府遇刺客暗杀,我将那飞刀刀锋处的虎纹记下了,画在这图纸上四方打听。”
温定昭侧过头,语气闲散问道:“可有问出什么?毕竟是死士,他家主子既然有意不留活口。那么飞刀上的虎纹你又怎可认定他不会是故意为之?”
沈上清摇摇头,答道:“不会,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说着又将那图纸拿出来,仔细指给温定昭看。
继续说道:“乌霞城中心有一处酒肆,这虎纹我曾在那酒肆招牌上看见过。只是这掌柜似乎不怎么管酒肆,大多都是店里小二招待着。”
乌霞城中心地带人流密集,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掌柜的也放心给一个小二打理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除非那酒肆只是一个幌子。
设这么大一个幌子在此处,背后到底又在藏着什么东西?又是为谁而藏的?
温定昭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管他什么目的,既然将我们引入局,如今能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人有些事还须得自己亲自来解决。”
暖春楼阁楼外两层。
男人那一贯平和的神色间,似乎多了一丝凝重与阴狠,地上跪着的小厮哆哆嗦嗦:“主…主上,我们的人死了,是沈上清动的手。”
他摁了摁眉心,从袖中取出一张已卷好的字条,丢到了地上,顺带道:“给江稳,让他想办法从温定昭下手,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样。”
小厮颤抖着接过那字条,低声应诺。
“是。”
男人转过头透过那扇窗,看向那人潮如织,京都长街下那对身影。慢条斯理掸去身上的灰,缓缓站了起来,腰间令牌随着动作起伏翻转了个面,虎纹腰牌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寒芒。随即他迈着步伐缓步朝着人群外走去。
温定昭回府后恰见温定朗正欲进府,小跑了几步唤了一声兄长。却见温定朗神色不佳,站定了脚步。
“兄长可是有什么事?”温定昭不由得好奇询问了一句。
温定朗看了一眼温定昭身后的沈上清,随即摇摇头迈步朝着里面走去,一边道:“我昨日从长公主府里回来,倒是提起了那一血散。她说早些年在乌霞山有位归山避世的老人对西域的毒颇有了解。不知沈公子可否与我们同去?毕竟你身上的毒还未解,此事又与先帝有关。”
沈上清没想到温定朗对一血散这样执着,自己身上那一血散只是为了在国公府留下来罢了。解药他要多少就有多少,如今真留下来了,温定朗却对这毒格外重视。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儿。
无法,沈上清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忽然想起什么,温定朗侧过头又补了一句:“昭昭,过几日的祭月节怕是要一个人过了。我与沈公子都有要事在身无法陪着你,你将负雪与我身边的淮均带上,也好多照顾你......”
“温将军,在下与将军办完事亦可陪在小姐身旁。”沈上清突然说道,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突兀,补道:“小姐善心能将我留在国公府,我应当恪守职责,决不会让小姐深陷险境。”
温定朗停下来转过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