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生听从空雀的教导,一根根拨动琴弦,发出不同的音色,忽有一声短促惊呼响起,盖住她的弦音。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去望。
不知是有人卖弄,还是吕非离故意为之,一女子躺倒在他怀中,一手覆在他胸前,眼中还盛着剔透的失措惊慌。
似望见他胸口处还有一滴滑落的酒液,女子呀的一声,手追至衣服掩映里,笑盈盈地抹去。
“公子真不愧将军府出身呢,比我寻常见过的练家子还厉害。”女子赞道。
吕非离抓住那只还欲往下的手,面无表情地垂眸,怀中女子侧身躺着,玲珑身段摆的一清二楚,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情。
他望着望着,如老僧坐定,遂叹口气,将她扶起移到一旁。
“都下去吧。”
身旁环绕的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纷纷询问可是哪处伺候不妥当,吕非离闭目不言,众人只好离开。
空雀起身,将地上的玉带捧来,置于虞长生身前,随她们一并退下。
临走前,空雀朝他施礼:“稍后会有小厮抬来热水,公子如若不弃,可自便。”
室内余他们二人,靡靡之音尽数退去,顿时寂静下来。
虞长生拿起案上玉带,迈步朝他而去。
“空雀对你很好啊,为何不选她?”她歪着身子,倚靠在矮桌上,托腮道。
吕非离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道:“空雀自有归处,不要乱说。”
“好吧,”虞长生耸耸肩,转向案上的酒壶,“味道如何?好喝吗?”
说罢,她拣了个干净的杯盏,欲饮来尝尝,却被一只手按住。
“你不适饮酒。”吕非离平静道。
虞长生撇撇嘴,撤回碰酒壶的手,又见盘中紫玉葡萄饱满,捻来一颗剥了皮,想起开门时见到的那一幕,问道:“被这些水灵的姑娘伺候,你可满意?”
吕非离偏头朝她望去,虞长生将溜圆葡萄剥了个干净,送入口中,汁水蹭过下唇,再落于鲜红柔软的舌尖上。
他目光一沉,虞长生已闭上了嘴,细细吃着口中葡萄,只能望见浅淡的唇色,与里头鲜艳欲滴的舌肉截然不同。
他暗自深吸口气,把肩头歪斜的衣服扶正,不答反问:“你出些什么昏招,将我衣衫染脏,身上黏腻。”
听得他的数落,虞长生立即咽下口中葡萄,说下一番头头是道的话。
“怎能说是昏招。男女之间除却心意相通而动情外,亲密的身体触碰自然也能催生欲念。你和这里的姑娘们既非有情,要好生体验一遭,穿得严肃正经有何用。”
说罢,虞长生在他身前挥了挥:“要这样半露不露,小手煽个风,点个火,情调不就有了。”
事到如今,吕非离已从她嘴里听过不下数句的风流话,再闻也说不上惊讶或恼怒,只心头仍不舒服,却不知为何。
“公主殿下比勾栏女子还精通此道,日后驸马自有福气可享。”
虞长生掀起嘴角,淡淡一笑:“你在讽刺我,还是自己酸了?”
“讽刺我就大可不必,于此道,你们男人分明喜欢得紧。”
“若是酸,那就更是大可不必了,我那郎君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呢。”
吕非离轻轻扬眉,露出一个微笑来:“不,只是一番夸赞罢了。”
话落,他伸手要去拿束腰玉带,抽了一半,受了阻力。
另一端被虞长生捏住,没有放手。
吕非离抬眼看她:“你还有话要说?”
虞长生先是摇头,接下来又说了句让他石破天惊的话。
“既然公子觉得我厉害些,不如我屈个尊?”
吕非离眸光一晃,不可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虞长生抓住后脑的头发,稍一用力,迫使他抬起头,被灌了一杯酒。
与其说是灌酒,不如说是泼。
虞长生根本没打算好好喂他,在他不防备时,几乎仰面浇了他一嘴巴,喝进去的酒水寥寥无几,几乎都沿着下颔流淌至胸腹。
她手上再一用力,扯着他头皮一起倒下,口中惊呼:“哎呀,失手失手,不小心洒了。”
吕非离额角怦怦跳,扶着她腰身要将其推开,不觉后脑处头皮一痛,他手上越用力,头皮便越痛。
“你……”
他气结。
“别生气呀,我替你擦擦。”虞长生口中笑道,在吕非离略显惊恐的目光中——抽出了自己的帕子。
他不禁松了口气,接下来却感觉自己要被她擦破皮了。
吕非离挣动着躲开虞长生的帕子,怒道:“别擦了,痛!”
“和那些姑娘亲嘴的时候不喊痛,我这边想替你擦干净些,就呼痛了?”
听得头顶状似奚落嘲笑的话,吕非离一怔,偏过头来:“我何时同她们亲了?”
“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