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第二天早上是被闹钟叫醒的,洗漱过后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室内还有其他人。
贺峰站在厨房里,白色衬衫袖口挽起。炉火上小锅内热气腾腾,从楼上看去,看得到锅里是粥。
雅思脑中千丝万缕,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昨晚住在这里的吗?还是说,要继续和他吵架,绝不示弱。
什么也不说了,她选择沉默。来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出香港的电视台,对他视若无睹。
“贺峰先生今日公布离婚消息…”听到贺峰两个字,为了不吸引他的注意力,雅思迅速调台到财经频道。
“贺峰先生决定将印尼岛投资项目转让给宋世万先生……”
怎么都是他!雅思烦躁的关了电视,站起身回头时,发现贺峰正抱着双臂倚靠在灶台旁看着她,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小孩子发脾气。
“贺生,开门见山。”她已经准备好措辞,可以随时开始辩论。
“先吃早餐。”他转身盛粥。
“先说清楚你们家的事情,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她绝不示弱。
“上午没课?”他头也不回的温声说。
“……”差点忘了,她进退两难,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占得先机。
“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学校,有什么话我们在路上说吧。”他把粥和煎蛋端到桌子上。
贺峰的声音温淡,除了比昨天还重的鼻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与她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完全不同。
“是你来找我有话要对我说,不是我有话说。”她在坐下喝粥时仍不服气的回了句嘴。
雅思不知道贺峰有没有听到她说话,总之没理她。他沉默的坐在对面,和她一起喝粥。这是她家不是吗?为什么他要来去自如,喝粥也喝出一副主人的气势?雅思几次都想张口和她理论,几次都忍住了。她一抬头看见他冒出的胡茬,以及感冒未愈般仍旧病态苍白的面孔,就说不出话来,总不好太过分,欺负一个病人。
“医生让你出院了吗?”她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但他不回答她,只是沉默的喝完粥,又慢条斯理的喝牛奶,擦嘴。
她本来在小口小口的喝,见他喝完开始着急。
“小心烫,来得及。”他温声提醒她。
都喝完了才想起来小心烫?感冒失去的应该是味觉不是痛感吧?但是关她什么事?雅思也学他刚才的样子不理他。
“为了充分利用时间,你吃饭,我说你听。”仿佛是预先知道了她不会回话,所以他用了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虽然不回应,但她也逃不到哪里去,只能低着头边喝粥边听。
“昨晚你喝醉了,为了方便照顾你,我留了下来。睡在楼下沙发上。”
她毫无反应,仍垂着头喝粥。
“没有别人。”他说。
这句话让雅思疑惑,她忍不住抬头,但却没说话。
“我是说,我没有情人。”他当然知道她的疑惑,开口解释。
“不关我事。”她冷淡的说,忽然很想问他粥里面是不是放了糖。
贺峰抿了抿唇,仍旧温和的笑,“我知你对Terrence提起诉讼是因为气不过和解协议。但是提起诉讼这件事对你没有益处,只会分散你在学业上的精力。既然你是为了自己而不是林柯,就更应该考虑这一点。香港发展趋势上行,会有很多机遇。你因为这件事放弃回去发展,也不值得。林柯离开美国的事情已经不可更改,除此之外,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撤销对Terrence的控诉以及,让你对我的出尔反尔消气?”
雅思喝完了粥,也学他的样子慢条斯理的擦嘴。她想努力达到势均力敌,为了不露怯,她几个字就概括自己的想法,“不关你事。”
“哪件事不关我事?”他起身收起碗筷,放到洗碗机。
“想让我撤诉,除非贺哲男也离开美国。这样才公平。其他的事,都不关你的事。”雅思起身拿起包装书,迅速向外走,“走了关门,不需要你送我。”
电梯也故意跟她作对,直到贺峰穿戴整齐不急不缓的从门里走出,电梯才来。
“凭什么你一点都不妥协却让我妥协?”她气不过,走进电梯时又忍不住对他发火,“这件事自始至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没有处理好。”贺峰温声说,“让Terrence也离开美国,可以。”
“林柯……”
“林柯需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提到林柯,他纹丝不退让。
雅思看到他又板起的面孔,气的别过头去。
“重不重?”他伸手来帮她拎包。
雅思想躲开时碰到他的手,很热。她瞥过头重新看向他的脸,微微泛红,不正常的红。
雅思的心里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