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勒娃、米勒娃。”邓布利多抬手,示意她放松。他站起身,掸了掸亮闪闪的袍子,“今夜就到此结束吧。已经很晚了,卡里克小姐也需要休息。”
他转头向玛丽戈德露出一个安抚的神情,“有些事还需要调查,但那不会太久。明天我会联系你的父母,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到的吗?”
玛丽戈德跟着起身,她想了想,“可以的话请帮我转达,我想吃艾尔西蛋糕店的香蕉太妃派了。”
“香蕉太妃派?听起来很美味,介意到时候与我分享一块吗?”
“当然,先生。我们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在事情解决以后。”
邓布利多微笑,“这是个好主意,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今晚玛丽戈德得留在校医室,因为三小时后她还有一杯魔药要喝。
教授们都离开了,窗外的雨也停歇了。弯月从无边无际的夜幕里现身,端坐在重叠的山峦上方。月光将还挂着雨珠的山毛榉树叶片照得闪闪发亮。
玛丽戈德躺在床上盯着窗帘杆上的蛛网,她疲惫极了,但那只是生理上的。她的思维还很清醒,或者说异常清醒。那些因药剂诞生的情绪待在她大脑里有多澎湃,褪去时就有多干净。
她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最终翻身而起。
校医室空荡荡的,事物都镀上一层幽蓝的光。被黑夜模糊了边缘与形体的白色屏风、铁架床,连同椅子、脸盆,还有地上裂开细缝的拼色瓷砖,一切都沉浸在一副蓝色画面里。
鬼使神差的,她穿上鞋子站到亚历克斯的病床前——偷偷溜到校医室的西里斯,刚将门推开一个缝隙,见到的就是这副诡异画面。
他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玛丽戈德也吓了一跳。转身,却没看见人,但这道声音她很熟悉,“西里斯?”
“是我。”西里斯扯下隐隐有流光溢过的银色披风,在她面前显形。
“你在干什么?”他重复道,表情有些古怪。
他感到好奇,但更多的是担忧。他怕玛丽戈德见到帕蒂弗这张脸会再受刺激,崩溃或是哭泣,不然就是又冲动给他补上两刀。
如果硬要选,他希望是后者——好吧,还是算了,这两个选项都不怎么样。帕蒂弗看上去也经不起她再次折腾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玛丽戈德喃喃自语。
她的目光回到眉目紧闭的亚历克斯脸上,就这么静静地、久久地凝视他,然后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轻叹,“他好普通。”
可就在两小时前,她还在为他神魂颠倒。
西里斯纠正她,“那不是你,是魔药。”
他像远离一条鼻涕虫一样远离了亚历克斯的病床,将藏在怀里的纸袋拿出来。那里面装着他才从厨房带来的牛奶与甜甜圈。
甜甜圈覆盖了厚厚一层巧克力淋面,而牛奶——牛奶还是热的,里面加了足量的蜂蜜。
门外钟塔敲响午夜整点的长鸣。深夜时分,这些食物的热量足以让任何一个爱美的姑娘望而却步。但对玛丽戈德来说,它们此时出现的是那么得恰到好处,她第一次发现西里斯如此体贴可靠。
黑发格莱芬多听了哼哼鼻子,有些得意洋洋。玛丽戈德哦一声,让他别破坏才建立起来的形象。
他们挥舞魔杖搬来两把椅子,坐在窗前的月光下一起分享了甜甜圈。等玻璃瓶只在底部剩下一圈乳白色挂壁,玛丽戈德拖过西里斯的肩膀,让他借给自己靠一会儿。
煤气灯挂在床头,月光盛在脚下。悄静的夜色里,她轻声说,“我还欠你一句道歉对不对,下午我说了过份的话。”
“哦,玛丽。”西里斯反而有些别扭,“那都过去了。”
玛丽戈德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笑,“那谢谢呢,也不需吗?”
西里斯很想耸肩,但他不能,有个姑娘正倚在他身上呢——于是,他勾住这个姑娘的小拇指,懒散而充满惬意地说,“那不如给我一个吻。”
玛丽戈德掩嘴咯咯笑起来,活力与生命力闪耀着光辉重新注入她的身体。她轻轻攀住西里斯的肩,满足了男孩的要求,在他的侧颊印下一个亲吻,并说,“你值得无数个。”
西里斯在这时侧过了头。他们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但他们没有交谈,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从他那儿向她传递过来,然后又从她那儿传了回去。
他将头转了回去,平视前方,盯着校医室紧闭的大门、盯着入口地毯染上的褐色污块、盯着可能出现却还未出现的庞弗雷女士。他看见无数尘粒在月光下翩飞起舞。
玛丽戈德在调整枕在他肩上的角度,然后用接近气音的语调,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所以告诉你三强争霸赛的也是他?”
“嗯,我怀疑信笺上也滴了迷情剂。不知道我爸爸能不能检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