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贺烬知道自己这位未来的“大舅哥”终于知道了他一直隐瞒的真相。
此前,桑栩不止一次表示要带他回家,认识她的家人。
可贺烬却迟迟不肯答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桑栩的“母亲”。
桑栩的母亲虽然是无意中撞人,但只要一想到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贺烬便无法面对桑栩的“母亲”,他只能逃避。
因为他的数次婉拒,桑栩还生了好几次气。
现在,桑祁一开口就问了他这句话,贺烬知道,桑栩的“爸爸”一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只是他却没看懂桑祁是什么操作。
正常情况下,桑祁不应该上来就给他一拳吗?
如果贺烬是欺骗桑栩,桑祁当然会这样,只不过,想到桑栩对贺烬动了真心,他得弄清贺烬到底是在玩弄闺女的感情还是不敢面对。如果是后者,他可以理解。
看着桑祁,贺烬不禁有些自嘲:“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你了吧?你不怨恨我吗?”
桑祁很冷静:“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也忘了。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桑小栩?”
贺烬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默了半晌,又抬头,表情有些玩世不恭,“你家反对我和小栩在一起吧?”
桑祁没有回答。
贺烬冷笑:“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小栩并没有放弃!”桑祁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为冷静的一次,若是以往,听到贺烬这样阴阳怪气的说法,他早就提起拳头揍他了。
贺烬沉默不语。
桑祁有了几分火气:“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小栩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这话时,他不由地紧了紧拳头,如果贺烬敢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小栩,他只是别有用心,那他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他。
贺烬垂眸,看了眼他紧攥的拳头,嗤了一声:“你别想打我,如果不是看在小栩面子上,我早就还手了。”
桑祁松开了拳头,就冲他这句话,就表明了他对小栩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还想和她继续,我帮你们。”桑祁说道。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过我的心理关。”贺烬坦诚道,这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事情,他喜欢桑栩,其实已经喜欢很久了,可她的“母亲”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能接受她,可他接受不了她的“母亲”,他为此感到痛苦。
“行,我懂了,我回头和小栩说。还有,贺烬,那件事真地不怪我妈,车祸这种事,谁都不想。而且,你知道的,这场车祸我们家也很不幸,我妹妹差点死了,离开了我们八年。我妈妈疯了八年,至今还没好。”
说完这句话后,桑祁便转身走了。
贺烬知道桑祁说的一切,可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道不该去责怪,可就改不了。
一想到父亲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那个女人神情呆滞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看向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驾驶室内满脸鲜血的女孩。贺烬便感到愤怒,因为愤怒和悲伤,他无法体会那个女人的丧女之痛。
桑祁回到家中,把贺烬说的话一一转述给了桑栩。
桑栩表示,自己一定会帮贺烬克服心理难关。桑祁叹了口气,便去找桑老头做思想工作去了。
这是桑祁出生以来第一次和他爸严肃对话,为了自己的傻闺女,他必须成长,必须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父子俩在书房里整整聊了两小时,桑烨然终于松了口。
在桑祁刚想跨出门离开时,桑烨然却突然说道:“小祁,自古凤凰男多容易忘恩负义,这一点,你替小栩考虑过吗?”
听到老头说这话,桑祁禁不住笑了。
他回过头来,对他道:“爸,贺烬的妈妈是阮秋池,你觉得他是凤凰男吗?”
阮秋池?
桑烨然愣了一下,阮秋池销声匿迹已经十多年了,据说一直有人在寻找她,没想到她躲到了汐城,还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桑烨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但因为他的妻子何亚楠是画家,何家又是艺术世家,音体美皆通,他对那个圈子也有一点的了解。
当年阮秋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可没少听妻子谈起过。
据说,阮秋池出身低微,但却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艺术天才。
她二十岁成名,二十四岁被骋为京艺大的特级教授。
成名那年,她因被京城贺家的大少爷贺肇苦苦追求,而轰动京城。贺老爷子为了让贺大少爷与陆家联舅,百般阻拦二人的婚事,结果贺大少爷一点都听不进去,追了阮秋池两年,终于在二十二岁那年,抱得美人归。
贺老爷子震怒,将贺大少爷赶出贺家,勒令他何时离婚何时归家。
可贺大少爷硬是争气,在离开贺家的贺肇两年里,宁愿在街头卖唱也不愿放弃自己的爱人。
二十四岁时,阮秋池生下了儿子贺璟初。
那一年,她以一曲《栩栩如生》的芭蕾舞曲和亲创的舞而获得国际舞曲奖,同年,她指导的京艺大芭蕾舞《栩栩如生》,也获得了国际舞蹈编纂大奖,被京艺大聘为了特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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