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贺烬却告诉他,学钢琴不会影响他的学习。
老爷子气哼哼地说人的精力有限,怎么不会影响。
“可是,爷爷,人不是应该劳逸结合吗?”小贺烬歪着脑袋萌哒哒地说了这话后,贺老爷子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后来却不阻止他学钢琴了。
熟悉的钢琴旋律越来越近,但贺烬的心却很冷,并没有因为这点唤起他内心的一点暖意,他脑海里回顾着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问爸爸为什么每次回老宅都不带妈妈,爸爸每次都说妈妈忙。
大了一点后,他才知道并不是妈妈忙,而是爷爷嫌弃妈妈出身低微,不乐于见她。
再后来,妈妈被人毒哑了嗓子,爸爸抛下贺氏集团带妈妈和他来到了汐城,远离豪门纷争。
至于究竟是谁毒哑了嗓子,妈妈坚持不让爸爸查。
回想起妈妈被害的那一幕,贺烬至今仍觉得鼻子发酸。
听到外面汽车的刹车声,客厅里闲聊的人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除了钢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显得格外诡异。
贺烬走到客厅门口,停下脚步。
他逆着光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祗。
恍惚间,贺老爷子像是看到了自己大儿子年轻时的模样,他内心激动,但面上却不显。
客厅里一片安静,一站一坐,像是双方对峙似的。
两秒之后,贺腾首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招呼贺烬:“景初,你回来了?快进来坐。”
贺烬淡淡地掀了下眸子:“抱歉,二叔,我现在不叫景初,叫贺烬。”
贺腾也不尴尬,从善如流地说道:“哦,我倒是忘了,四弟给我说过,你改名了。”
他身边的陆之晓阴阳怪气地道:“当然要改名,不改名,还能藏到今天才回来?”
贺烬冷眼看过去,十年的时间不算短,但陆之晓在他眼中却与十多年前一样,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位小姨妈如今是自己的二婶,是自己的长辈,贺烬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必要和她发生争执。
眼睑淡淡地敛下,长睫微颤,贺烬一言不发。
陆之晓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氛有点尴尬。
僵持间,三叔贺华首先开了口,他笑咪咪地招呼贺烬:“亲侄子,你站门口干啥啊?进来坐啊。”
贺烬依言走进客厅,贺华立即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挺能长吗?比你三叔都高了半个头。”
贺烬嘴角微抽,这位三叔倒还真是闲得很,没看到客厅里气氛紧张吗?
接着,贺华已回头,对老爷子道:“爸,你看景....小烬,是不是很像我大哥。”
沙发里满头华发的老爷子抬头看了眼贺烬,不觉哼了一声。
一旁的贺腾皱眉:“老三,好好的,你提什么大哥?不知道大哥是爸的禁忌吗?”
贺老爷子倒没责备贺华,而是崩着一张脸,严厉地看向贺烬:“回京多久了?怎么不早点回来?”
他说的是“回来”,这话落到众人耳中,宛如丢了一颗炸弹。
当年,贺肇不声不响扔下一切走了,贺老爷子气得当场暴走吐血,指天发誓道,贺家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可现在,老爷子对贺烬说的“回来”,那不是意味着老爷子要接受大哥回到贺家?
在大家心目中,贺烬突然回到贺家,是替老大探路,下一步,便是迎老大堂而皇之地入驻贺家。
可是,凭什么?
他一走十几年,什么都不管,只管回来分红拿钱吗?
哪怕贺家最游手好闲的老三贺华,也会差三隔五地照看一下老爷子,分担家里的事。
客厅里一共有三房人,二叔和二婶陆之晓,三叔和三婶,四叔和四婶。几个堂弟和堂妹倒不在客厅,小孩子是坐不住的,这个时间点,几个孩子早去外面玩疯了,远远地,还传来他们欢快地笑声。
贺烬淡声解释道:“回来一星期了,周末正好学校报道,忙,周一又开始上课,没能挪出时间。”
说着,他递上自己给老爷子挑的礼物,“听四叔说,你这些年喜欢收藏烟斗,我就去古玩市场给你淘了个。”
看到烟斗后,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头的不悦一扫而空。
自从戒烟后,他就迷上了收集烟斗,贺烬递过来的,年代不算久远,但做工精致,赏心悦目,很合他的心意。
老爷子玩这玩意,不在于它多有价值,而在于它好不好看,审美价值高不高。
老爷子一边把弄着烟斗,一边高兴地问:“听你四叔说,你考上了京大,高考还是华南省理科状元?”
“嗯,是的,爷爷。”
“真是我的好孙子啊,贺家有你,就有未来了。”老爷子上一秒还是下雨天,下一秒就变成了晴天。
听到这句话,在座之人表情不一。
贺腾和陆之晓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老爷子这意思是,贺氏集团最终要交到这个侄子手上?
贺腾这些年来,没命工作,他可不想自己打拼的事业落到他人手中。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