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舟怔怔地看着眼前所铺展开来的一切,眼前的画面如此真实,完全不似那赤练妖蛇虚构出来的拙劣幻境。
月色与雪色之间,那被赤金锁链束缚在囚笼中的白衣女子,便是这天地之间最独绝的第三种绝色。
比月更清,比雪更雅。
还因为此刻被束缚的姿态,使得那本该冷如高山皓月、凛然不可冒犯的仙尊,卸去了所有法力修为,仿佛引颈待戮的小兽。
如画的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艳色,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侵占疼爱。
想要看这高山之雪,孤空之月,为自己跌入人间,与他共沉-沦。
……
“师尊……”
晏寒舟怔忡地低唤了一声,但是他此刻不管怎么喊,怎么动,那画面中的两个人,都根本无法看到真正的晏寒舟。
只见那与晏寒舟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妖异魔纹的玄衣男子,在攫住白衣仙尊的下颌后,便偏执而癫狂地咬住了那仙尊的唇。
此刻已经修为殆尽、通身完全似凡人的白衣仙尊,甚至连推拒那玄衣少年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少年死死抱着她的动作,白衣女修素白脚踝上的金锁链也连带着簌簌作响。
而她眼尾泛红,双眸泛出迷蒙的雾气,嘴唇死死地咬着,似乎不想发出任何的声音,到最后却还是逸开来一声低低的啜泣。
衬着那声低泣,女修又冷又艳的玉白面容……那般惑人……
又那般的……让人忍不住想更狠狠地欺负她。
让她无助地求饶,在自己怀中不断啜泣。
事实上,那玄衣男子也确实这么做了。
眼前出现弥天大雾,剩下的东西,晏寒舟已经看不到了。
但不过只寥寥数个瞬间,便激发出了少年心底最大的贪婪与恶念。
……
晏寒舟眨了眨桃花眸,顷刻之间,就连雾气也看不到了,手下的那株幻情花,带着尖锐的刺,瞬间扎到了少年的指尖上。
鲜血淡淡散开。
晏寒舟却不觉得疼,脑海中那些画面历历在目,甚至还一遍遍地回放着。
与此同时,晏寒舟心里盘桓着一句曾经看到的话。
——传闻中,若有人能触碰到幻情花与其灵果,便能看到过去或者未来。
但具体会看到什么,还要由人内心的执念而定。
……
这个记载的来源,是因为晏寒舟在一个月前,看苏清欢说幻情花可以挽救他金丹危亡的时候,晏寒舟便费尽心思潜入那清云宗的藏经阁,查询了不少古籍。
能找到书写幻情花的古籍就已经殊为不易,而那唯一对幻情花有书面记载的,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甚至连幻情花的形状和生长所在地都没有任何描述,却刚好说了这样一句话。
——幻情花者,大梦三生也,可梦前尘,也可梦未来。
……
“所以,这便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吗?”
晏寒舟唇角扯出一丝近乎诡诞的笑容,他本就面容绝美,此刻面容半明半暗掩藏在山洞虚渺的光线下,更加显得摄人心魄、妖异难言。
“师尊……”
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绝美而虚弱的面容,他低低一叹,摊开手掌,上面仿佛还有曾经掠过苏清欢绯唇时留下来的温润触感。
这个人啊……
哪里都好。
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不能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若是师尊的世界里只有他,没有什么百年之前的晏剑修,也没有那清云宗,更没有琉璃峰上的柳浩然与钟灵儿两个亲传弟子,是不是更好?
他可以不在意过去发生的所有欺辱,甚至不在意师尊欺瞒他自己体质的事实。
只要那个人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即使……不是心甘情愿的。
……
想到过去那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晏寒舟神色微冷,而后便迅速采摘下了那红如朱砂的幻情花与幻情花灵果。
做完这些后,晏寒舟只是先吃了一部分的幻情花叶,另外的花叶,也给苏清欢留了一部分。
但是那唯独一颗的幻情灵果……
晏寒舟却没有吃。
他已经感知到自己金丹上的裂痕在快速修补好,虽然未必能达到完全痊愈的地步,但是这棵千年难得一遇的幻情灵果,晏寒舟却舍不得给自己吃。
师尊还受着伤,在外面等着他回去。
这个信念,始终支撑着晏寒舟。
如果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人活着,那么晏寒舟的选择绝对不是自己,而是苏清欢。
……
晏寒舟捧着那颗沉甸甸的灵果,甚至没有舍得将它放入储物袋中。
捧着它,就像捧着全世界。
是黑暗中仅存的希望,也是少年内心最深沉压抑却又无比癫狂汹涌的爱意。
……
如果说进山洞的时候有多谨慎小心,那么晏寒舟回去的速度就显得匆忙多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苏清欢。
想要看到她为自己展颜的样子,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入这天元秘境,本身也就是为了这颗幻情灵果,也许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