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展颜一笑,只不过笑意中掺杂着几丝使坏,“对!”
少年笑若春风拂面,沁人心脾。宋兰辛不禁心中激荡,越发好奇,只听他声音充满少年气,晴朗十足。
“我叫裴彻。”
宋兰辛愣了几秒。
裴彻一脸了然地提醒:“彻底的彻。”
宋兰辛噢了一声,旋即频繁抬眼看他。
裴彻以为是她要换衣服,便背过身去,随意道:“换你的衣服吧,我不看你。”
宋兰辛一边穿衣服,一边看他的背影,犹豫着问:“不过我这一身的伤……”
“……”裴彻无言以对。他就想到宋兰辛醒来定会问自己这件事,可他也不知道谁敢如此大胆。
裴彻没好气道:“我是侠客,正人君子!若是我做了这种事,能不对你负责?”
言罢想到什么,他狠狠呸了一声:“我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宋兰辛笑了下,有些怀疑裴彻与自己年纪相仿,说话作风吊儿郎当的,真是侠客吗?
不过江湖艰险,他还能如此安逸自在,想必武功不错。没有趁火打劫,亦或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可见为人也不错。
于是她换好了衣服,神色纠结良久,忐忑地问:“裴大侠,如今我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可不知家在何处,去往何方,你游历江湖多年,能否捎上我?”
话音刚落,见裴彻脸色怪异,她连忙摆手道:“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裴彻视线落在她纤细娇嫩、白里透红的手上,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挑了下眉,随后抬眼看她。
她被看得脸热,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实不像是干过苦力拿过剑的手。
正当她无话可说之时,裴彻抛出致命疑惑:“你跟着我,能做什么?”
“……”
“会烧饭吗?”
宋兰辛摇头。
“会裁缝补丁吗?”
宋兰辛想了想,脑海莫名闪过一副刺绣,她惊喜道:“会绣花算吗?!牡丹、月季、荷花什么的我都会!”
“……”
裴彻看了她半响,最终还是道:“别跟着我。”
“可这荒郊野岭,我怎么出去?”宋兰辛失落,垂头丧气地环顾四周,企图激起裴彻的同情心,“怕是夜深了也出不去,半夜被狼豺虎豹吃了。”
然而裴彻悠然道:“这附近的狼豺虎豹都被我弄死了,哪来的家伙能吃了你?”
她抬眼看他,他顿了下。
过了半响,他无奈指着林子某处,“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尽头有个芳水镇,自己去那里落脚。”
宋兰辛反问:“那你呢?”
“你别管我。知道江湖有一种侠客是什么?”还不等宋兰辛回答,裴彻抢一步强调:“独行侠!”
说完,也不等宋兰辛反应,他便转身离去。
似是怕她跟上,还用轻功跳到树枝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人影。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宋兰辛莫名害怕,仿佛本能担心暗处有人窥视自己。她用湖水洗了脸,发现原来火堆烤的不止是衣服,还有一条鱼。
想到是裴彻留下的,她心里便觉得暖暖的。人生地不熟,还能遇到认识自己的侠客,果真是一种幸运。
然而等她顺着裴彻指的方向一直走,好不容易的,终于在临近傍晚,看到一片张灯结彩的白砖青瓦的湖中小镇。
才意识到,真正的不幸在后头。
——因为她,身无分文。
宋兰辛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旁人看她面容姣好,但却一副灯枯油尽的模样,竟是不敢靠近。
她眼巴巴地看着两道的摊贩卖着香喷喷的烧饼肉面,咽了咽口水,走了半日滴水未沾的嗓子眼跟吞了烫针一般,扯得生疼。
她犹豫良久,走到一家粥铺前,摸了摸身上,只摸到一个锦囊。
打开一看,她望眼欲穿,盼着能从里面找出几文买粥钱,可事实是,真的只有一块玉佩。
早在到芳水镇之前,她就提前找身上的钱,可发现只有一个玉佩时,她想着民以食为天,得把玉佩当掉。
可转念又想,裴彻虽然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可身世并未告诉自己。
倘若她有爹有娘,就靠着这块玉佩相认,那到时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但现在她实在是腹中饥饿,玉佩不能当,又囊中羞涩,只好向粥铺老板赔笑道:“这位大哥,我是第一次到芳水镇,身上没有盘缠,可否赏碗粥喝?”
正在收拾桌的妇人听到轻柔温声的问话,莫名其妙地回头。见一名衣衫凌乱破败但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自家粥铺前,像是什么狐狸化作的可怜女子。
她微微眯眼,看那女子脖颈碗处有不可言说的痕迹,当即头皮一麻,连碗碟也不收拾了,缩起宽厚臂膀,气势汹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