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难道你还要……”天晴向来清润的声线变得沉闷，他突然顿住，脑子里应声崩了一根弦。
那边静悄悄的，好像能听见她放慢的呼吸。
他想说点什么，还能说点什么，快点，快说，快向她道歉，他催促着自己，他艰难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终于，静默半晌的人淡淡开口：“今天先不玩了。”她甚至没给麦上的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又补上一句：“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资格来批评我。”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天晴咬着牙，声音艰涩：“对不起。”
那边却没再回应，他就这样看着那个头像灰了下去。
她的声音里连一丝怒气都听不出来，相较于他的愠怒，她着实高了不止一筹，更加称得他像个无事生非的泼皮无赖，她可以随意平静地直击他以为藏得很好的命门。
天晴放下自动黑屏的手机，游戏里也自动下线了。
你没有资格。
她平静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彻。
——
冬天在北方出差可是个苦差事，干燥加寒冷，再贵的补水护肤都效果欠佳。
周源吵着要把滑雪装备带过去，休假的时候好去滑雪。这次的项目任务比较重，估计休假的时间少，去滑雪大概也是不现实的，所以许一言也就没搭理他。
结果周源越发来劲，趴在隔板上问卿殷会不会滑雪，后者点点头。
周源一拍手，兴奋道：“那敢情好，咱们可算是啥啥都能凑一起了！记得哈，明天出差把你的滑雪装备也带上。”
此话一出，许一言直接起身一个文件夹把他打回了原座，然后语出不善：“你带那么多就别坐我的车，当心我连人带包一起给你扔下去。”
待许一言去邹成拥办公室后，周源又趴了回来，“不会真的更年期到了吧？怎么这么暴躁？”
见卿殷正低头画图似乎没听到的样子，周源心道没趣，又坐了回去，“看着吧，你师父到时候肯定肠子都要悔青的。”
到时候他才不会陪她去买装备！
——
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前些天发出去消息半点回音都没有，可她最近很忙，他也没再多叨扰。
打字，删除，又打字，反复几次后他决定开门见山。
然后发完消息就握着手机等着，许久没有回音，索性将手机扔在一旁，在房间里这擦擦那扫扫。
待到整个屋子变得整洁无比，放在桌上的手机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有消息提醒都屏蔽了，只留下了她的，所以不会听错的，是真的没有她的消息。
这边，许一言见天气不好也没出门吃饭，煮了点贺姨包的馄饨吃了，开着电脑在窗前办公。
不是她想加班，实在是这次这个项目琐碎繁杂的事情太多了，加班加点进度才勉强持平。
正烦恼焦心的时候收到了久违闪烁的头像发来的消息。
天晴：「对不起，我那天说的话」
她顿了顿，看着那条消息，思考着要怎么回才恰当？
好像，更烦了。
这厢久到天晴以为她不会回消息时，安静了许久的手机才有了动静。
许总：「没事」
他看着这两个字，心中那股不安又窜了上来，愈演愈烈，快要冲出胸腔，让他坐立难安，真的没事了吗？
天晴：「许一言，我之前说要组cp是以为……」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攥住，流淌出来的是悔意还是不甘，或者二者兼有，他分不清，尝到无力的苦涩。
天晴：「是以为我可以有名有份地继续下去」
天晴：「那天是我不对，是我太着急了」
此刻坐在电脑的许一言愣了愣，他想要她怎么回答呢？
可无论怎么回答都像是只撩不负责的渣女。他怎么想的，她大概明了，他没说完的话，她也可以想象。
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又冲了上来，让她烦不胜烦。
所以，算了吧，就这样。
许总：「游戏而已」
许总：「你不会当真了吧？」
真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天晴发现向来豁达的自己也算不上坦然。那颗得到回答前就七上八下的心，此刻轰然泄气，只剩下满腔抑郁。
他抬手打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多次，最终只能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她说得对，谁会在游戏里找真爱，不过就是有个人陪着游戏解解闷而已。
天晴：「我知道了」
天晴：「晚安」
深夜，衣着单薄的人站在窗前，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无法长坐，更难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