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还维护他?当年要不是他横刀夺爱,你又怎么会沦为天下笑柄,又怎么会落魄南来,在这里当什么捕快?”
掌柜的脸上没了笑容,显然十分气愤。
“当年的事不必再提。”
大髯汉子名叫陈烈,到阳城也已经有了几个年头,只是他的出身从来不曾提及。
陈烈喝了口酒,“其实我观赵太守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这当中只怕是另有隐情。”
林飞鱼拎了坛酒坐在他身边,“大哥,你何必再维护这个昏官。”
陈烈摆了摆手,“你们可知道那连云寨上都是些什么人?”
陈烈自问自答,“连云寨上大部分都是些无国之人。”
释空一脸迷惑。
朝清秋略一沉吟后道:“听说当年秦与南楚之战最激烈之时,秦曾经越过阳城。”
陈烈点了点头,“不错,他们都是战乱之下出生的人。已经分不清是秦人还是楚人了。”
乱世之中,好像谁都有错,好像谁都没错。
朝清秋笑了笑,“如此说来就说的通了。当初陈大人没有执意要剿灭连云寨也是动了恻隐之心。而今连云寨乱杀无辜,所以陈大人想要自己去灭了连云寨?”
大髯汉子面上一惊,显然被他猜中了心事。
“大哥,你?”林飞鱼指着大髯汉子,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陈烈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起码是非还是能分清的,只是你怎么会猜到的?”陈烈好奇道。
“方才在城门见大人时还是一身官服,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大人就换了身短打,这是江湖人的装束,这个时节也不该外出狩猎才是,大人是不想牵连阳城之人和赵太守?”
陈烈一笑,“不错,心思缜密。你这般做派倒是有点像我那个兄弟了。”
“大哥还认他做兄弟,咱可不认。”林飞鱼嘟囔一句。
陈烈没言语,饮酒而已。
朝清秋笑道:“不如我与大人同去?”
释空低宣了一声佛号。
陈烈望了他一眼,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那个僧人都不是寻常人。
只是那又如何?
他陈烈做事,快意而已,何必牵连旁人。
当年在北国之时,他可是江湖闻名的大髯客,留取江湖意,一诺千金重。
“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们去了只是会碍了我的手脚而已。”
朝清秋笑道:“那咱们就各奔东西?陈大人可不要随着我们去小重山。”
大髯汉子大笑一声,“而今的年轻人都是这般狡诈了不成。那你们就随我同去,有我在,自然会护你们周全。”
林飞鱼赶忙道:“大哥,你可甩不掉我。”
陈烈望向林飞鱼,“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条鱼还能不能飞上天。”
他看着眼前几人久久无言。
俱是江湖人,热血豪气皆未冷。
路见不平事,抽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