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文武书院。
十几年来文武书院声名鹊起,名声之大即便是与那些有了数百年历史的书院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无他,每年书院大比之中文武书院的学生人数最多,而且成绩也不差。
后院里,院长韩易之推门而出。
天上日光正好,风过林梢,给这个春日带来了些久违的温暖。
他重重地伸了个懒腰,一手遮在额头上,笑眯起眼。
若是论年纪他和有间书院的陈寅算是一代人,可他自幼体弱,又没有修行天赋,所以每次与陈寅站在一起常常被人当做两代人。
想到陈寅,本来极好的心情也差了些。
昨日听说他新收了个学生,有间书院多少年都没有学生了,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想到有间书院他又想到了自家学生,不要和有间书院起了摩擦才好。当然,就算起了摩擦也没什么,年轻人嘛,不碰碰壁,还说什么年轻人。
自己当年也是年少轻狂,可惜遇到了陈寅这对师兄弟。
他正想着今日是要去吃些豆花粥还是要去吃些包子之时,一个学生忽然跑了进来。
“院长,不好了,那个有间书院的人把咱们的人给打了。”
韩易之面色平静,“被人打了找回场子就是了,找你的那些师兄弟们,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出头。那个有间书院不是只新招了一个学生嘛。”
年轻人哭丧着脸,“院长你最好自己过去看看。”
韩易之神色一动,好像事情有些不太对,莫非他们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文武书院正堂,集雅堂。
一群年轻人灰头土脸。
上官虎满脸尘土,立在一旁低垂着头,没有了往日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陈豹不断的在屋中来回走动,对着受伤的同窗们嘘寒问暖。
杨念与司徒婉儿死死的盯着陈豹。
不少受伤的学生则是被放在大厅里,躺的满地都是。
韩易之走入大堂,仔细端详着众人此刻的样貌。
他捻须而笑,“看来你们被人教训的挺惨。”
杨念不愤道:“那人不过是仗着修为境界高些,以力压人罢了,要不是大师兄不在,哪里轮的到他逞威风。”
韩易之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认同。
他望向堂上众人,“你们以为杨念说的有没有道理?”
众人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每次院长这般笑眯眯之时,多半是要讲道理了。
韩易之笑了起来,“年轻人嘛,总是相信拳头大就是真理,也没错。可恃勇而行,总会有一天遇到更强者,到时候你们怎么办,难道你们要再和人家讲道理。”
杨念咬了咬牙,“可世道就是这样,学生自小到大也见过不少人情世故,强者从来不喜欢与弱者讲道理。”
韩易之又点了点头,“所以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答案。”
堂上众人都是愣住了,没想到在他们心中无所不知的院长也会有没有答案的问题。
“因为院长只是一个读书人,若是那个讲道理之人手握刀枪,那身前之人不听也要听了。”
一个昂藏之人自门外而入,一身书院的文武长袍上满是血迹。
韩易之看着来人笑道:“你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那人随手用衣袖擦了擦手上血迹,“只是些寻常的乱匪,已经解决了。”
韩易之走上前拍了拍此人的肩膀,手掌之上沾的满是血迹他也并不在乎。
“剑儿,那个问题,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他笑着出门而去,在他风华正茂的当年,那人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不知那人是否有了答案。
昂藏男子扫视了一眼屋中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去,没人敢与他对视。
便是连陈豹也是低垂下头颅,不敢抬头。
毕竟眼前那人是文武书院的大师兄司马剑。
这是一个被院长称为书院建院百年来最为天才的人物。
只是当时院长还说了一句没人能懂的言语,像他,但终归不是他。
司马剑看着狼狈的众人,那张总是满布冰霜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有一个人?几品?”
上官虎硬着头皮道:“二品。”
司马剑眼神微动,来了些兴趣。上官虎在二品之中已经不算弱者,竟然还是被此人轻松击败,那便有些意思了。
司徒婉儿鼓了鼓勇气道:“大师兄,那人其实不算什么坏人,他已经留手了。”
司马剑忽然望着她笑了笑,“不过几日不见,婉儿师妹长大了。”
司徒婉儿面色雪白。
文武书院的学生都知道,书院的大师兄司马剑从来都是刚直不阿,向来把书院中的事当做自己的事,甚至说比院长更像院长。
司马剑望向杨念,“小念去帮我给有间书院去下封书信,就说我想要邀请那位高手来咱们文武书院一叙。”
杨念迟疑片刻,“大师兄,那人真的会来吗?”
司马剑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会来的。”
……
问津书院的雅室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