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下自己家人。”
他面色一肃,“只是而今他们做的太过了。”
他忽然大笑起来,那张因岁月雕刻而皱巴巴的脸上此刻却是意气风发,“那些外来人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今日便让他们看看何谓刁民。”
周安在前带头而行。
那一夜,鱼嘴村的莫家人看到了一条火龙撞开了家门,然后便是一场厮杀。
昔日被他们看不起的羔羊,不过一个转眼却是变成了虎狼。
日出之时,周安拎着身中十余刀的莫家公子跪在小翠坟头。
山里人,杀的畜牲多了,终归是知道如何避开要害。
莫家公子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极为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他颤颤巍巍的道:“而今你们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们不死,我们莫家是东都城中的豪门,今日我若死了莫家和朝廷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安点了点头,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满是笑意,“我自小就生在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山里人。从来不曾去过东都,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俺们村里的村长。直到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有的人真的不如畜牲。此间事了,我会去东都,看看那东都城中的莫家是不是和你一样的畜牲。”
莫家公子自知已无幸理,他狰狞而笑,“你真是不知死活。”
周安点了点头,“我的死活你不必知道了,我只知道,今日你要死了。”
他拿起地上的尖刀,一刀又一刀的刺在莫家公子身上。
曾经听村长爷爷说过,山下有种刑罚,能够刺人百刀而不死,而今想来,对这般畜牲,真是极为合适。可惜自己的手法差了些,这才几十刀,这个莫家公子便要不行了。
他懊恼的揉了揉额头,看来他日下山之后还是要去拜师才行,不然以后再遇到莫公子这般人物,若是一刀杀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这一日,他陪着莫家公子跪在小翠和二牛的坟头,亲眼看着他鲜血流尽。
几日后,有几个青衣短打的江湖人和几个一身官服的官差走上山来,他们先是去过了莫家,那鸡犬不留的场景让见惯了大案的那几个官府的差役也是有些微微皱眉。
出了莫家,他们在村口四处走动,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少年人正坐在村口,那少年闲来无聊,正哼着一支当地的民谣。
几人走上前去,“小兄弟,你们村中莫家被人灭门,你有没有线索,若是能够说出一二,可是有不少的报酬。”
少年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大人是要为莫公子他们报仇?”
一个官差指了指那几个江湖人,谄笑道:“这几位是山下县里莫家的人,咱们这次来就是要为莫家报仇,莫公子这般的好人,不知那些强人如何下的去手。”
几个江湖人都是满意点了点头,虽说山上的这个莫家仅是旁支,可代表的也是莫家人的脸面,至于莫家是在这村中横行霸道还是积德行善他们也管不着。
莫家为何被人灭门?真相重要吗?对有些人来说也许很重要,可对他们来说都不如莫家的脸面重要。
周安点了点头,他很满意几人的答案。
“我知道那些匪人在哪里。”
那几人大喜,只是有一个官差面露怀疑,“你个少年人,怎会知道那些匪人在哪里?”
周安神色不变,“我时常去山中玩耍,昨日刚好撞破了那些匪人的藏身之地,那些匪人大概是怕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只是给了我些银钱,便把我放了回来。”
官差还要再问,为首的江湖人却是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周安一眼,“不用问了,他一个少年人还敢骗咱们不成?”
周安面露惶恐之色,“不敢,不敢。”
江湖人变了脸色,神色和善的拍了拍周安的肩膀,“小兄弟,带我们进山,到时候莫家的报报酬少不了你的,最少有你几百两。”
少年神色激动,显然不曾见过这般多的银两,只是他的面色又瞬间暗淡下去,“只是那些匪人至少要有几十人,你们人太少了些。”
那江湖人大笑,“咱们兄弟都是一品武夫,放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区区几十人我单手就能摆平。”
少年人大喜,要他们在此地等待片刻,他回家去取些东西。
周安离开之后,一个江湖人道:“大哥,咱们真要分些报酬给这小子不成?”
为首的江湖汉子笑了一声,面色阴冷,“这般少年人,死在深山里,不是寻常事吗?”
几人等了一会儿。周安已是赶了过来。
腰悬尖刀,背背长弓。
几人也不耽搁,催促着周安带他们入山而去。
周安头前带路,引着他们朝山中深处而去。
村长站在村口,宛如村口那张放了许多年的石磨,苍老而厚重。望着不断远去的少年,他喃喃自语,“孩子,苦了你了。”
山林深处,越走越远,他们逐渐觉得有些不对。
为首的江湖人正要将周安抓过来问个清楚,却发现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丛林深处,虎啸猿啼。
古柏之上,有少年弯弓搭箭。
山中猛虎,初露獠牙。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