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面的僧人明显要比他走的更远些。以下克上,自然不简单。
“大师还有何手段不如都用出来,不然到时只怕再没有机会了,这般死了岂不是不甘心?”
僧人强行压下体内翻滚涌动的罡气,他咧嘴一笑,面目狰狞,“贫僧倒是小看施主了,几日不见,不想施主有了如此修为,可施主莫非以为胜券在握不成?”
他缓缓起身,扯掉身上鲜红的袈裟,里面是一身明黄色的僧袍。
“我佛门之人自来修行渡世法,可渡世之法,也有两解。渡善人之时,我有慈悲心。渡恶人之时,我有修罗刀。”
他面色涨红,整张脸上有鲜血不断滴落,诡异非常,宛如戴上了一张恶鬼面具。
他身上不断有鲜血流出,接着有罡气在他身侧不断聚拢,只是不再是最初时明亮的黄色,反倒是一种带着血腥气的黑色。
黑色罡气在他身上不断聚拢,顺着他身上的血迹在他身上铺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诡异黑甲。
僧人双目之中没有了神志,只剩一股贪婪的血腥。
地狱恶鬼,人间修罗。
朝清秋本已伤痕累累的右手微微握拳,左手五指悄然舒张。
“唉。”忽然有人叹息一声。
接着一个僧人缓步而来,看似与两人相距极远,可下一步已经来到了身前。
朝清秋望向僧人,“戒严大师。”
白马寺住持戒严点了点头,他望了一眼黑气缠绕的难楼住持,“不想会走到这般地步。”
难楼住持早已迷了神志,此刻眼中唯有杀戮。
他大步冲向朝清秋二人,朝清秋微微眯眼,上前两步便要出手。
戒严伸手拦在他身前,一步踏出,这个有些微胖,一直面上带着和蔼笑意的僧人已经去到了难楼寺住持身前。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难楼寺住持身上诡异血腥的黑色罡气在他身侧竟然自行退避开来。
他伸出一手,点在难楼寺住持额头之上。
下一刻,难楼寺住持身上的黑色戾气如潮水一般猛然散去,那双充斥着杀意的血目也是逐渐恢复了清明。
难楼寺住持踉踉跄跄,后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面色苍白,颓然坐倒在地,“戒严师兄。”
戒严叹了口气,“师弟,你明知以你的资质修不得修罗法,何必强修。”
难楼寺住持惨笑道:“咱们佛门之中,独有修罗法杀力最强,我既然已经决心要做迦南的护道人,自然便也顾不得许多。”
戒严沉默片刻,“方才你已被朝施主的罡气伤了心脉,又强施修罗法,便是我也无法可救了。”
难楼寺住持面色露出了然神色,“师兄不必多言,师弟既然选了这条路便知道早有今日。”
此时他面上再无方才的暴戾与狠辣,反倒是一脸的宁静与祥和。
他双腿盘坐,手掌竖在胸前,体内生机不断消散流去。
“平生修行佛门法,此生尽头才入门。如来见我,我见如来。”
片刻之后,寂然无声。
戒严低头诵经,超度亡魂。
朝清秋走到戒严身前,看着离世的僧人,默然无声。
良久,朝清秋开口道:“大师为何在此?”
戒严没有回答,反倒是开口笑道:“朝施主,你说何为善,何谓恶?救灾扶困,却怀利用之心,是善是恶?杀人屠城,却怀救世之志,又是如何?”
朝清秋沉默无声,善恶有分,各人不同。
戒严忽然笑了笑,“这么多年,真是便宜了悬空寺那个老和尚,我可是替他担了不少因果。”
朝清秋知道戒严口中那个老和尚多半是悬空寺的住持,悬空寺若是入世,那这佛门领路人自然便该归在悬空寺。
当家做主,未必便容易了。
戒严道:“朝施主,若是你不介意,师弟的尸首我便带走了。”
朝清秋点了点头,他与难楼寺住持本就无仇怨,只是各有缘由罢了。
“半世学佛,临死之际方才得悟佛法。我反倒是有些羡慕这个师弟了。”
戒严笑了一声,挥了挥佛袖。
下一刻,人与尸体都不见。
朝清秋站在原地,此时他才感到手上伤口带来的痛觉。
手上还有血珠不断低落,只是他却是毫不在意。
畅快出拳,心中自有大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