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卿一双迷茫的凤眸怔怔的看着头顶的云纱帐子,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似乎是重生了。
“三姑娘,我家姑娘身子不适,请您改日再来吧!”门外传来她的贴身丫鬟碧玉的声音。
“哼,不就是两匹云纱锦么?也值当的大姐姐动这么大的气。”陶云思斜睨了碧玉一眼,走过去用力将她撞开:“起开,你一个贱婢也敢拦住本姑娘!”
碧玉被她撞的一个踉跄,没拦住她。
陶云思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陶月卿指着鼻子便骂:“大姐姐,你也太小气了,你舅舅隔三差五的就给你送来好东西,你一个人也用不完,给我两匹怎么了?
父亲都说了,你是长姐,要友弟爱妹,我就要了你两匹云纱锦,也值当的你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让祖父将我骂了一顿!”
提起来这个,陶云思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明明都是一样的孙女,都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偏偏祖父心里眼里都只疼爱陶月卿一个。
陶月卿这才转动凤眸,朝陶云思看了过去。
她的眸色浅淡,红唇微抿,明明没做什么,可对上她的目光,陶云思却下意识的一阵胆怯,竟然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这个想法才刚冒出头,就被陶云思给压了下去,随即心中一恼,看着陶月卿躺在床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大姐姐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呀,你不会是装的吧?”
话落,她直接俯身弯腰,伸出手来想要将陶月卿从床上扯下来。
谁知,下一刻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陶云思不可置信的扭过头,一手捂着脸颊看着陶月卿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陶月卿甩了甩用力过度有些发麻的手指,语气淡淡,“父亲还说了,我是长姐,兄妹不懂事的时候要代父亲施行教养之责!”
陶月卿勾唇一笑,语气却有些森冷:“第一,你未经允许擅自拿走我两匹云纱锦,第二,你未经通报擅自闯进我的房间,第三,是父亲教你这样指着长姐的鼻子说话的么?”
陶云思顿时张大了嘴,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反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陶月卿眸色淡淡的看着她,半晌后,陶云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转过身大跑了出去。
“姑娘,你打了三姑娘,她一定会向老爷和夫人告状的!”碧玉走进屋里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陶月卿语气有些担忧。
“有理得还能怕没理的不成?”陶月卿云淡风轻的安抚了碧玉一句:“放心吧,我父亲既然能靠自己的本事当上县令,自然也不是完全是非不分的。”
更何况,这事陶云思自己不占理,肯定只敢和她母亲告状,不敢去和父亲告状的。
陶月卿幼时丧母,现在府中的夫人是她父亲在母亲过世一年后又娶的继室。
因此,她和陶云思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俩。
陶云思捂着脸跑到了她母亲盛绮兰住的院子里,将陶月卿打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
盛绮兰看着女儿脸上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心头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可她也知道此事自家女儿不占理,更何况还有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护着陶月卿的陶老爷子。
便是去找夫君告了状,估计到时候被陶老爷子知道了,被训斥的肯定也是她和夫君夫妻俩还有陶云思。
到时候还会让那两个小贱人看笑话!
磨了磨牙,盛绮兰只好先暂时忍下这口气:“秋月,去库房里取些上等的伤药来,先去给三姑娘脸上上些药。”
陶云思没想到盛绮兰居然没有一点要为她出气的打算,眼眶一红,不可置信的道:“娘,你不为女儿出气吗?”
盛绮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此事的确是我们不占理,你放心,这仇娘暂且先帮你记着,早晚有讨回来的时候。”
陶云思不情不愿的被秋月拉着下去上药了。
陶月卿洗漱好在自己的房间中简单的用了些午饭,就直接去了自家祖父的院子里。
陶老爷子正在院子里侍弄他的那些药材。
看到祖父熟悉的身影一如记忆中那般坐在凳子上,微微低着头,手底下侍弄着一筐药材,陶月卿的眼眶顿时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上一世她嫁给任天屹后不久,祖父就传出身染重病丧命的消息,而她竟然连祖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祖父的身体素来健壮,怎么突然就身染重病去世了。
可惜她当时已经无从查起了。
陶月卿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的走到陶老爷子的身旁,叫了一声:“祖父。”
这一声祖父一出口,委屈仿佛成了冲开了闸门的洪水,奔腾而出。
陶老爷子一转头,便看到陶月卿哭成了泪人的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急急忙忙的丢下手里的药材站起身:“月卿怎么了?可是你爹的那几个女人又找你麻烦了?”
陶月卿摇了摇头,看着祖父关心自己的模样,想要止住眼泪都做不到。
陶月卿平时性格最是坚韧,很少因为什么事情掉眼泪,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