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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
“好像是老阁主的二夫人。”
“听说这姑娘的容貌与老阁主的发妻极为相似,老阁主用情至深,一直将姑娘收养在府中,本打算等她成年了再成婚。”
“那这——”有男修不怀好意地挤挤眼,看看黎瞳,又看看浔也,感慨道:“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女修们忿忿不平:“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十四公子岂是这种人?”
“我想,十四公子只是怕老阁主离世,这姑娘以后在琅音阁孤立无援,才想以燕尾焦琴护她无忧。”
“师兄,小十四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远处的马车里,花一流探出半个身子,一边看热闹,一边双手也没闲着。她将叶作舟的长发分成三份,兴致勃勃地编成发辫。
叶作舟难得严肃,深沉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央。小十四笑意坦荡,将折扇收束在手,以扇为引,接浔也迎到身前。
“不知道。”
叶作舟沉静地说着,向后伸出宽厚的手掌,胡乱在花一流头上揉了揉,又宽慰师妹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好十四——嘶——”
头发被扯得好疼。
“师兄别动,马上就好啦。”花一流温热的手指穿过他丝滑的头发。
秘境前,青苍淮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盲眼少女,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连灵犀看了都觉得有几分心惊。
少阁主的面色愈加苍白阴冷,比常人浓密纤长许多的睫毛隐隐颤动。他不问黎瞳为何要赠琴,却冷冰冰地只在意浔也,语气无波无澜:“你什么时候与他勾搭上的?”
死了一个青苍玄律,怎么又来了个不知名的小子。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少阁主在说什么?”黎瞳诧异,假装听不懂。正色道,“十四想浔也姑娘是青苍老阁主的遗孀,与老阁主情深义重,将燕尾焦琴赠予姑娘保管再合适不过。所以派人接了浔也姑娘过来,只为将琴亲手交给姑娘。”
旁边七嘴八舌,有人道:“这个童十四还真是自信,像是能料到自己一定能在秘境中取胜。”
“他与小寡妇真没关系?谁信啊?”
“是吗?”青苍淮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浔也,似乎周围的一切人物、一切嘈杂都不存在。
“少爷,浔也什么都不知道。”浔也低着头,摇了摇。
气氛微妙。
琅音山上,一只鹰虎视眈眈地盯着草地上的小白兔,双目锐利。
微妙的氛围中,黎瞳爽朗地笑了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不由分说地要将琴送给浔也,浔也拒绝。
两方拉锯,无数双目光随着燕尾焦琴在她们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只有鹰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落在兔子身上。
到最后,浔也涨红了脸,抱着燕尾焦琴,低声道:“公子好意,浔也推脱不得。只是此琴实在贵重,浔也想赠予老爷十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位——”
李锣、曲笛、段箫等人本来见燕尾焦琴没自己什么事,又恼又气急,此时闻得此言,不期而同屏住呼吸,齐刷刷地望向浔也。
十名弟子,岂不就是他们中的一人?!
这位青苍玄律的二夫人低着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像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瞩目,面红耳赤,连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她眼睛紧闭着,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具体人选,浔也还需要思虑。请、请各位大人两日后相聚琅音府。”
他们十人从未正眼看过这位二夫人,从来觉得她就像个玩笑一样,是他们师父青苍玄律一点龌龊心思。他们曾在琅音府见过这小女孩,彼时十岁的浔也正安静地坐在屋檐下听雨。
他们嘻嘻哈哈地走过:“看不出来师父喜欢玩这么嫩的。”
“我看他是喜欢玩养成。”
段箫瞥了小女孩一眼,缓缓开口卖弄才情:“正可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别念诗了,还是多劝劝师父注意身体吧。”
声音洪亮,毫不避讳,全都传入浔也的耳朵中。
前几日李锣在府中见到浔也,还有心情与身边人开玩笑:“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师父有此等艳福,怪不得英年早逝呢。”
“英雄难过幼女关哪。”
而现下,李锣的声音同样如雷贯耳。他从巨大的惊喜中率先反应过来,高声道:“二夫人高明大义,李锣佩服之至。”
段箫和曲笛稍慢一步,也开始奉承。
黎瞳折扇轻敲掌心,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少阁主,您对二夫人的决策,意下如何?”
青苍淮这才抬眸瞥了她一眼。
此人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是由这个童十四一手搅动起风云漩涡,混乱局面,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抽身离去,现在人人都在讨论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