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分析不出病人的病情，给三句话归纳不出一个具体的治疗方案，要是没有做好当医生的准备，我劝你下午就可以提交离职申请了。”
沈念挨训的时候，诊室还坐着另外几位主治医生和他们的管培生弟子。
她觉得对面这个男人太不近人情了些，倒不是因为他训她。
身为医生，看不出具体的病情，沈念承认确实是她做医生不合格。但是她初出茅庐，被当众批得一无是处，确实很打击沈念想当一名优秀大夫的心。
但是沈念也不是半年前那个一被骂就落泪的生瓜蛋子了。
如今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听完江昼的点评，甚至在听到“可以提交离职申请”的时候还能分析下江昼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利，以及他真要这么干的可行性。
“行了下去吧，一会儿把总结报告给我。”这边江昼终于大发慈悲收了尾。沈念忙不迭溜出了办公室。
边上的李主任喝着茶看完了全程，见人小姑娘走了，忍不住说上几句：“江昼啊，你这我可就要说你了，对待新生力量我们要和风细雨，人小姑娘刚毕业的，脸皮也薄，你总要给人留些面子的。”
他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还是准的，这小姑娘做事踏实认真，不骄不躁的，被训了也不见气馁，是个好的。
而且跟着江昼这个工作狂魔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江昼没休一天假，她也就跟着没休一天假。
比着之前那些个一心只想表现自己优秀的男管培医生和满心满眼只想着引起江昼注意的女管培医生可要好太多了。
李主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沈念留下，不能让江昼再把人骂跑了。“谁也不是一毕业就是什么都会的，不然要你们带教师父是干嘛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耐心太差了点。”
边上干着活实际竖着耳朵听的鹿鸣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跟着李主任也有两年了，看着江昼骂走的实习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这个沈念是坚持时间最长的，而且也是心态能力各方面都调整最快的。
而且——鹿鸣顿了顿，沈念长得太好看了些，换了他，对着这张脸，他是绝对骂不下嘴的。
“既然当了医生，就要对病人负责。教书是学校该干的事情，我不负责。”江昼从边上的书架里抽出了下午手术的病例报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念回了值班室，同期的实习生李清见状凑了上来，“又被训了？”
沈念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实在是没忍住：“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招他惹他了，怎么就我干啥他都不满意的？”
“也不是针对你，我听说，他对所有实习医生都这个态度。”一旁对着电脑整理文档的谢敏敏插了句嘴。“可能达不到他水平的医生他都觉得不合格吧，。”
李清倚坐在桌边：“就是不知道他生活中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也像工作上这么难相处。”
谢敏敏从电脑屏幕后头抬起头来，“怎么，你想追他？”
李清被戳穿了也不羞恼：“他长得这么帅，肯定也不止我一人有这想法吧。”
谢敏敏停了打字的手，没说话。
“让你来我的位置当几天，我保证你立刻打消这个念头。”沈念猛灌了一杯水，早上查房怕上厕所，她一上午都没喝水。
李清捧了捧脸：“说不准，他私底下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这反差是不是更吸引人了。”
沈念设想了一下江昼说话温柔的样子，她一阵恶寒，抖了抖身子，连忙把这个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太吓人了那个画面。”
三人正聊着，门口传来开门声。是隔壁外科的一位助力医生，“有一台手术，谁要跟？”
“我！”沈念举了个手，连忙跟了上去。临出门走前她探了个头朝李清和谢敏敏说：“中午帮我打份饭！”
手术比沈念预想的顺利，正好在午饭时间结束。她回了值班室发现没人，就径直去了食堂。
食堂今日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又不时朝着几处张望什么。
沈念打完了饭，看见李清在窗边对自己招手，就端着饭盘走过去。
“你下午可得小心着了。”沈念刚坐下，就听李清对着自己说。
沈念：“发生什么了？”
李清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你刚在手术不知道，江医生跟周医生起争执了，闹得挺大，据说都闹到副院长那边去了。”
沈念吃惊：“为了什么闹起来的？”
李清：“你还记得上个月你连轴转的那几天吗？就发生了好几起车祸的那段时间。”
沈念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那段时间忙得自己家都没怎么回，都睡在医院休息室了。
“江医生当时手上排着好几个手术，忙不过来，又都是紧急的，他是不是委托了一台手术给周医生。”
“对。”沈念点点头，她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