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既然有私情,那日后便明媒正娶好了,难不成你家掌门看不上你?”方真磕着花生,好奇问道。
林嵩嘴角一抽,支支吾吾道:“其实,掌门之女是定了亲的,夫家是宁天府一家大户,她不愿嫁过去,我本想寻个机会带她私奔……要是只有掌门一人知道私情之事,还有转圜余地,可若闹大了,那就成了笑柄,我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嚯,原来是私通的奸夫淫妇!”方真鄙视。
张三挠头:“俺倒觉得是两情相悦,有点像说书人讲的……那个什么来着,才子佳人?”
“佳不佳人不知道,这厮肯定不是个才子,顶多是个肚子里没墨水的小白脸。”
周靖乐呵呵闲扯。
林嵩脸皮抽搐,不敢反驳。
这时,张三好奇开口:“此行去江春,不知能不能见到那传闻中的御风真人……小伙子,你路上一直念叨御风真人,那人本事到底是真是假?”
林嵩来了精神,点头道:“当然是真!整个江春谁不知晓,御风真人能呼风唤雨,会炼丹岐黄,乃雷部神霄护法真君下凡,寻访天机,涤荡邪魔!”
他路上扯虎皮拉大旗,不断说吴山派与灵风子有旧,想要震慑这些绑匪,然而不太好使。
郭海深等绿林好汉,更相信手中兵器,对灵风子的事迹将信将疑。
周靖就更不可能会自己怕自己了。
“都是以讹传讹罢了,这世上哪有这种手段?”
方真语气嗤然,他一直不相信这些传闻。
毕竟这事听起来离谱,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些离谱。
周靖瞥他一眼,道:“那也未必,江湖古言,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御风真人既有偌大名声,定是有本事的。”
方真讶然:“二哥,难不成你真信了这什么雷君下凡的鬼话?”
周靖反问:“你要是没见过我的武艺,是不是也觉得我的传闻是瞎扯?”
方真顿时语塞,咕哝道:“二哥你不一样,武艺高强总是有迹可循,可这种神神叨叨的所谓仙法,多是故弄玄虚……”
这时,林嵩眼珠一转,道:“好汉,你若是想争天下第一,为何不去拜会这御风真人?要是能敌得过这种得道高人,这世间还有谁是你对手?”
周靖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觉得自个儿很聪明?像你这么机灵的,应该入宫去侍奉皇上,我这就把你阉了吧,你家掌门说不定还喜闻乐见,愿意多给点赏钱。”
“别别……我留着还有用呢。”
林嵩满头冷汗,赶紧住嘴,低头扒饭。
……
另一边,郭海深与洪定先通过官兵不走心的盘查,轻易进了文水县。
两人走在街上,洪定先左顾右盼。
“洪兄弟多久没回乡了?”郭海深在一旁问道。
“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吧。”洪定先摇头叹气:“物是人非呐……”
他有些唏嘘,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情,与郭海深一起到处寻访。
洪定先的叔叔婶婶亡故,还留有一位表兄。但表兄已将屋子卖了,搬到别的县城,如今原先的屋子里住着另一户陌生人家。
曾经被洪定先当街杀死的豪绅,已然家道中落,妻子、小妾纷纷改嫁,子女挥霍无度,变卖了许多家产。
但有另一家大户抓住机会,补上了空出来的缺,成了这文水县新的豪强,与知县勾勾搭搭,做些强买强卖、以次充好的生意。
至于知县与县尉还是原先的两人,不过据坊间传言,知县花银子走通了门路,很快就能高升,调离文水县了。
本地知县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已是常态,只要不出乱子,朝廷无人会管,此地百姓早习以为常。
这世道去哪里都差不多这样,豪强恶霸、贪官污吏无处不在,所谓“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想当个顺民,就要战战兢兢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祈祷自己不会有朝一日招惹到这种人。
只要日子能过下去,没有被刀架在脖子上,哪怕平日里受到些欺凌,此地百姓也宁愿逆来顺受,自行忍了。
两人打探了一圈,逐渐到了傍晚。
“我们来的倒是巧,若晚上一年半载的,你的仇家就调任了。”郭海深小声道。
“或许天意如此,要我报了此仇。”
洪定先呼出一口气。
两人不再耽搁,迅速出了城,找到正在等候的周靖,将事情说了。
方真听完,恨恨道:“这等地主豪绅,干掉一茬,又长出一茬,可恨!”
周靖面不改色:“这些泼才,杀不尽才是天理,但遇见了,能杀几个就杀几个,也算力所能及了。”
他有了计较,看向郭海深与洪定先,开口道:
“几位兄弟找些布料和炭笔来,写下这知县、豪绅的罪行,多写几份。”
“哥哥打算怎么做?”洪定先好奇。
周靖眯了眯眼:
“此行是为兄弟报仇,但杀除这些人,也是‘替天行道’,师出有名……”
……
一夜的时间,在县城百姓的睡梦中悄然流逝。
白天,点卯的官差来到府衙,发现了恐怖的一幕,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