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方然轻轻呼出了口气,按下按钮降下车窗,
在发梢被风吹动中看向窗外的风景,把注意力投到这座明明来到却还没来得及去了解的崭新城市。
“那座白色漂亮的建筑是什么?”
“圣玛利亚圣殿,是一座罗马天主教宗座圣殿,是天主教圣保禄及明尼波利斯总教区的....”
...
“那是个市内湖?”
“嗯,卡尔霍恩湖,明尼阿波利斯最大也是最受欢迎的湖泊,表面积401英亩,平均深度...”
...
“那栋楼是什么?”
“沃克艺术中心,美国境内最知名的现代艺术博物馆之一,建于1879年...”
听着艾德琳为娓娓道来的介绍着一路上自己好奇的特别景观,方然看着她好奇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询问:
“你经常来这么,怎么这么熟悉?”
“不,考虑到少爷你可能会问,来之前我有特意了解过这座城市。”
对这个答案微微一愣,一瞬心想到估计洛杉矶和旧金山也是,对她这毫无疏漏的强大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然只好继续看向车窗外经过的风景,
然后这时他看到一处占地相当大的白色立方建筑。
“那里又是什么?”
“那是菲斯尔德名下的一家偏向看护的私人医院,是我们的产业,”
说出一个让方然一愣的答案,艾德琳那双平静的眼眸注视向他的询问:
“少爷,你想去看看么?”
“没关系么?”
听到她这么说,方然看向她反问,然后听到艾德琳确信的回答。
“当然,您是整个菲斯尔德全部产业的首席执行官,无论是把它扩大规模还是直接卖掉都可以由您的一个想法决定。”
随着白皙冷淡美人的话语落下,漆黑加长的豪车停在医院门口,
从车上走下看着眼前一片相当大的医院大楼,不知道艾德琳是联系了什么,一路上畅通无阻,方然和她穿过大厅,
经过诊断大楼,看着人群的是身影,一路来到后方的医院内部。
一股医院特有味道的明净走廊,看着到处都是查班、工作的白衣身影,非特定对话的环境,他按下耳边装置的按钮翻译这周遭环境里飘过的语言,
没有像领导视察那样去高高在上的参观医院各种先进设备和业绩成绩,
方然只是跟着艾德琳的脚步,一路上看着医院内部的景象,
然后在听到游夜星辰耳机装置中飘来的一句哭声瞬间,
他突然停下脚步眼眸看向一处。
“怎么了,少爷?”
同样停下,艾德琳在他身边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方然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绕过走廊转角,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哭声的来源,
那是一个女人。
一头金发大概三十多岁,能看出是位漂亮的年轻太太,只是她此刻站在一个医生面前,脸上努力了好几次想露出博取对方好感的笑容,
但努力到最后,也只有眼眶发红泪水从上面掉下的勉强与心碎,
她不敢挪开视线的摇着头,害怕听到拒绝和否认,扯住最后一道抵御痛哭的防线,哽咽里掺杂进祈求的卑微开口:
“求你了,医生,我恳求你,我会卖掉房子凑齐手术的费用,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所以...求你了,求你救救他...”
而听着这让人难受的请求,那名医生脸上闪过为难和哑然,沉默后无比谨慎害怕刺激到眼前女性的艰难开口:
“我会尽我的全力,尽可能为他找到能够移植的肝脏...”
哪怕是这样不确定的承诺,也被女人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紧紧抓住医生的手,忍住悲伤的垂下头,
在泪水汹涌中不断微弱感激的重复着唯一的单词。
“谢谢...谢谢....谢谢.....”
方然在走廊转角看着这一幕,
看着医生离开,看着女人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泪水,擦干眼眶担心被看出来一样,努力露出笑容的走进病房,
脚步不自觉放轻的跟了过去,最后停在病房门前,透过玻璃他看向病房内的景象。
笑得很漂亮的女人在和病床上的男人说话,
他们聊的很开心。
但男人好像并没有多少精神,和她只说了一会,就慢慢声音困倦的沉了下去,他话语慢慢变少但视线一直停留在女人的脸上,
一直出神凝视了好久,才突然露出了虚弱但温柔的微笑,对着她轻轻摇头像是说着情话般的话语深情而又认真:
“Honey,你不能卖掉房子,特丽莎她还小...她需要那些...”
而热泪一瞬就从眼眶上滚落,紧紧握着他的手,听到这话女人只是笑容被泪水打湿,
“但我需要你。”
然后抓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害怕他下一秒就从世界上消失,肩膀颤抖的在泪水摔碎声中乞求。
“求你了,别离开我...”
...
站在门外,方然眼眸定格的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