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在被凌羊骂骂咧咧地带着跑回屋里时,恍然记起了,打招呼的那位正是全城通缉十年之久仍旧逍遥无边的陈吻。
说是十年,其实苏幕也不记得是多少年了。自他来到不息城的那一天,陈吻就已经背上了通缉令。
可这位通缉犯自己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看起来年轻,他的占卜术可一点儿不青涩,要么是世家传下的手段要么是天赋极高。”
凌羊当时被陈吻看穿所有后有些恼羞成怒,但嘴还是很硬。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科技时代的人会拥有的技能,这些老封建的东西只有你们那个时代才会有。”
“我才不管他多大年纪,既然离现在差了几千年的时间,他也算个老家伙。”
她满脸通红的痛骂道:“所以,这老家伙从时空门里来到了不息城,到处招摇撞骗,活该被通缉!”
就这样,陈吻获得了一个“老家伙”的称号以及一个非常不好的初印象。
其实这也不能怪凌羊小心眼,确实是因为他们的初次见面闹的非常不愉快。
而他们也并不知道池爱在他们之后还和陈吻见过一面,不仅如此还单方面骗了陈吻,将工厂放火的锅甩到了陈吻头上。
“池爱!你看到对面的房子被人租下了吗?”她一回到家就奔向了书房。
“看到了。”池爱不以为意的翻了一页书。
“那你知道租下它的是谁吗!我跟你说你绝对想不到——”
“陈吻。”池爱眼都没抬的答了一句,“我们刚刚见过面了。”
凌羊见她如此淡定,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过于紧张了,于是她故作轻松下来。
思绪一放开就嗅到了点不对劲。
“那个神秘组织是他的人吗?”
“啊我想起来了!”苏幕在一旁忽然出声,“方才那名又哭又笑的男子是窑洞里跟着我们的那位啊。”
“这么看来,还真是他安排的了。”凌羊脑子转了转。
陈吻一直跟池爱过不去,城中那么多人偏偏只有他认定池爱和许愿神有关,只是因为他算卦算出了池爱是许愿神。
这天杀的卦术,还真让他算准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已经跟到这儿了。”
池爱没说话,苏幕竟也淡定如斯。
他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么多年都无人能够顺利拿下他,通缉令形同虚设,甚至让他在不息城逍遥自在。我们能有何办法?”
池爱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陈吻像个定时炸弹,但总的来说还不算侵害到她的利益。既然目前自己的利益没有任何受损,还能因为他镇在此处闲杂人等便不敢再来惹事,反而给了南归巷一片清静。
何乐而不为?
既然当事人都这个态度了,凌羊也就没再说什么。
“对了,咱们囤了几个放愿人了?”她换了个话题。
“算上前几日从窑洞出来的那位小姑娘,一共有三位了。”苏幕担心的看向池爱,“队长,你的身体如何?有什么不适反应吗?”
“他们目前没有动静。”池爱闭了下眼靠在软椅里,“愿望不出现我就没事。”
“这些反应太奇怪了,有时候愿望拖着一星期不实现你也没事,有时候只两三天没完成就开始惩罚你了。”凌羊抱怨道,“这许愿神也太难当了。”
他们说的池爱都理解,她知道自己身体里埋了东西,她只能按照指令行事。
她必须帮助放愿人完成他们的愿望,否则她就会受到惩罚,从五脏六腑开始痛不欲生。
但她身体里的是什么,那些放愿人究竟在什么时候出现,为什么她是许愿神,那些惩罚时间为什么没有规律等等。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凌羊和苏幕退出房间之后,池爱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窝了很久。
太阳渐渐溺入云海,她看着一盏暖灯从日落看到月明。
人在发呆的时候常常会将眼前的东西或脑海里正在思考的东西与曾经的记忆联系起来。
但池爱不能,她丢失了近一半的记忆。
池爱的记忆从不息城开始,在此之前的,她通通不记得了。
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丢失记忆的原因使她看起来倦懒散漫,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懒得亲近。
就算凌羊和苏幕有时候想问问她究竟是为什么会成为许愿神也找不到机会,问了大概也只是一场敷衍。
面对着一片空白的曾经,池爱就像无根的浮萍,只一副躯体空荡,不知魂归何处。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正常人时,池爱的反应异常冷静。
她将身体的奇异处和身份全都打包藏了起来,苏幕和凌羊也只是比常人多了解她是个倒霉的许愿神而已。
她思考过,既然丢失记忆后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