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合作里并不包括这些。”池爱提醒了一句,又很快改了口风:“当然,如果这是你自愿帮我的,我感激不尽。至于回报,可能没有。”
“没关系,风险投资大概都是这样的。”
他不知是在宽慰池爱还是宽慰自己。
风险投资向来是高风险高回报,但他面前这位似乎是高风险零回报。
“池小姐,我们既然是合作伙伴,自然是两者都要兼顾。不要总是强调合作而忘了我们也是伙伴啊。”
“您说的是。”
池爱笑着附和他,敷衍至极。
她本就没什么合作精神,当伙伴更是要投入感情。这每一个都需要伦理道德来约束,对于她这种向来随心所欲只顾自己利益的人来说,有些儿戏了。
但不妨碍她面上赞同,陪他演这并肩作战的情深戏码。
当然,她自然也是不信陈吻这副难伺候的老大爷作风能真的这么好心。
“朱馆长那边我会帮你搞定,如果你还想查郭山的话——”陈吻拖着调子,像是在想如何利用好这筹码。
“带我一起去吧。”他弯起眼睛。
说完,又补了几句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他是我的员工,没有随便借的道理。我按合作保护许愿神,也没有随便放你乱跑的道理。池小姐觉得如何?”
“随便。”
池爱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过是自己身边多个人少个人跟着的区别而已。
他不在,自己就回来再查郭山。
他若在……
“但我挺希望你能来的。”她忽然笑着换了一句。
陈吻看着她的笑,挑起眉:“怎么?”
每次笑的这么甜蜜,都是一个陷阱。
池爱随便编了个理由道:“陈先生如此尽心尽力的帮我,利少弊多的,我当然要把你哄开心了。”
——免得你一个不高兴毁了约,我还得找下家,麻烦的很。
陈吻若能跟着自己,就能替她应对不少突发情况也能利用他解决不少麻烦。
莲簪是默空大师所赠,除了陈吻偶然碰见,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变温武器。池爱的身手也是个秘密,凌羊和苏幕到现在还以为她是个弱不禁风的许愿神。
陈吻在的话,这些事就可以交由他来做,自己置身事外一身轻,何乐而不为?
她这一番鬼话溜须拍马,原本还担心陈吻会感到不屑,但池爱说完瞄了他一眼,却见他垂眸静静笑了起来。
果然是大爷,就得捧着才爽是吧。
池爱趁热打铁,添油加醋的卖惨:“许愿神身份有限制,若不按期完成任务,所受的惩罚之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你既然说替我担去火力是为了保护许愿神,那么帮助我加快进度也算。”
“我心高气傲不常把谁放在眼里过,若你能帮我,我便服你。”
好一个虚名!毫无实质性的报答。
或许是这话说的过于不要脸了,陈吻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
池爱本也没指望他真能蠢到这地步,随便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就下来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就准备起身离开。
刚路过某人,一直沉默的陈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池爱停住,低眸睨着他:“还有事?”
“上次,仓库放火那次,你受了惩罚?”他没抬眼,余光只虚虚地落在她肩膀,还是懒散的模样,像是随口一问。
“是啊。”池爱大方承认了,“险些丧命呢。”
难道,他真有这么蠢?
可是这话答完,陈吻又没反应了,笑容还挂着,眼里那点淡淡地笑意却消失的了无痕迹。
池爱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林小姐在等我。”她毫无波澜的催了一句。
“天气冷,添衣。”
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池爱抽开手,客气道:“陈先生也是,秋天肃杀,疾病猛烈,当心点。”
说完便走。
薄薄的衣袖从手掌心若有似无的擦过,转瞬落空。
陈吻垂下眼,手指微曲着慢慢放到了眼前,只是没有什么表情便显得格外冷锐。他平静的看了一会儿,轻轻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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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六点,空气冷冷清清。
陈吻靠在中医馆门边,手里夹着一张旧报纸,瘦长的手指灵活翻飞,一朵纸玫瑰栩栩如生。
而后再拆开,叠了一只小狐狸。
如此反复,极其耐心。
静了一晚上的门里终于有了点声响,他将报纸揉皱丢进长衫口袋,站直了等人开门。
黄求恩打着哈欠打开锁,蓦地瞥到身边站了一个人,吓的哈欠都吞了,咳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