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多,高耀辉算是一个,也是除了冯子博之外唯一说的上话的异性朋友。
跟冯子博的那一段,分分合合差不多有五年。
年轻时的三五年,漫长得不知看过多少次天荒地老。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好事将近,谁知盛勤辞了学校的清闲工作,只身北上,而另一边早已另结新欢。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女孩儿家为了治疗情伤,才远走他乡。
高耀辉听说盛勤来北京,热热闹闹地给人接了个风。他大学考在了北京,毕业之后进了大型国企,人聪明又善交际,如今俨然是系统里的青年才俊。
趁着喝了点小酒,高耀辉劝了盛勤好半天,知道她骂不出口,真情实感地替她骂了渣男祖宗十八代,还非说自己要排队追她。
这人打小口嗨,盛勤只觉得好笑,又有一点感动,直叹友情比爱情靠谱多了。
高耀辉被她连打两下,也不生气,笑呵呵地继续说:“不是,我就是想说吧,你这人在吃上面不是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吗,你谈恋爱也有点冒险精神行不行?”
盛勤皮笑肉不笑:“像你一样不挑食吗?”
“谁说我不挑?我且挑着呢。”高耀辉撇了下嘴,“我不跟你斗嘴,都多大人了。”
这下盛勤是真的笑了。
来北京的这三个月,换了个行业换了工作,遇到没能力的顶头上司和阴晴不定的大老板,她每一天的神经都是绷紧的,好久没有说过这些无聊的废话了。
盛勤跟着高耀辉慢慢往下一洞走,眼看着满目青翠,人不觉跟着放松起来。
工作忙点也好,总好过像以前那样天天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虽然回忆老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但总没刚刚被甩那会儿难挨。
偏偏有人不放过他。
“我跟你说真的,冯一博就是一渣男,你别总念叨他。”高耀辉又道。
一再提及这个名字,盛勤有些绷不住,笑意敛去,缓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我没有。”
高耀辉看了她一眼,女孩儿眉眼低垂,看上去很是平静。他叹了口气,又说:“你这个人就是死心眼,理智上说是放下了,可老话怎么说来着,到底意难平。”
盛勤被戳中心事,一时无力反驳。
“行了行了,”高耀辉就怕她不开心,勾住她的肩膀赶紧说,“我跟你讲,新欢才是治疗失恋的最佳良药,真的,你考虑考虑我。”
他掰着手指跟她数:“你看咱俩,知根知底吧,相处融洽吧,我成绩还好,以后孩子辅导也不要你操心,”他都被自己感动了,“我这多好啊。”
盛勤勉强笑笑,“高老师,高攀不上。”
“让你攀让你攀。”高耀辉说,“你说说你,都29了,再不着急真不行了。”
“我不是27吗?”
高耀辉忍笑逗她:“这马上都28了啊,28不就是29吗?人家北方都算虚岁的。”
盛勤终于有力气拍开他:“……滚。”
*** ***
一局打完,高耀辉先去餐厅给人定了一份甜品。
盛勤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虽然嘴上没数,但却是挺会照顾人的,难怪桃花旺盛。
他们俩进了餐厅,高耀辉安排好盛勤,正要去沐浴,眼看着几个人鱼贯而入。
盛勤见他打量,主动问:“你认识?”
高耀辉一摇头:“人家这是真的高攀不起。”他顺手指了指那个穿月白色POLO衫的瘦高男人,“跟着领导应酬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盛勤顺着看过去,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等高耀辉一走,她又悄悄瞄了两眼,隐约觉得见过,但不敢确定在哪儿。
她这儿正想着,对面位置忽然被拉开。
旁边的服务生拉开木制椅子,方便人入座。
那人姿态从容,随手把烟盒和打灰机往桌上一放。
盛勤正要说这儿有人,看见对方的脸时忽然愣住。
沐怀朋嘴里含着未点燃的烟,见她认出自己,手指在餐桌上轻轻一敲,语调慵懒:“盛小姐是吧?”
盛情只觉得这人似乎从天而降,傻了片刻才回神赶紧起身叫人:“……您好。”
“紧张什么,”沐怀朋一哂,点点桌子,“坐。”
他刚沐浴完,身上一股清新的香气,发梢还有些湿润,衬衫的前襟有一小团被水滴湿的印迹,贴着皮肤,隐隐露出肤色。
盛勤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别开眼不敢看他。
她坐在对面,有些局促。
这一点局促似乎取悦了对坐的男人,他笑了笑,伸手取下烟,问:“一个人吃饭?”
“不是,跟朋友一起。”她小声说。
沐怀朋哦了一声。
夹烟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