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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成长在小城镇的叶嘉,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京城的大少爷扯上什么联系。
但世事无常。
高二一年,沈知韫凭空转来,当插班生,只插班一学期,便在全校引起轰动。
叶嘉是高二(三)班的班长,与他交集不多,可阴差阳错的,两人就被老师安排成同桌,接下来便是莫名其妙的课后辅导、体育课组队、放学同行。
沈知韫和叶嘉之间的差距,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Q.Q空间里。
沈大公子过往十几年的寒暑假,冲浪、滑雪、蹦极、赛车,出国是家常便饭,随便一挥手,便是挥金如土。
叶嘉过往十几年的寒暑假,上补课班、上兴趣班、和同学一起去商场看电影、打乒乓球,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那些喧嚣和欢呼,与他隔了数千公里远的距离。就像沈知韫这个人,若非这场时长五个月的交换生涯,两人也决不可能产生交集。
直到半年交换生涯结束,除夕夜的傍晚,叶嘉围着围巾,踩着雪,慢吞吞回家,在家门口撞见沈知韫。
在这天之前,叶嘉都以为他和沈知韫的交集早已结束。
偏偏有人不那么想。
沈知韫站在家属院的枯树下,跟他表了白。
叶嘉茫然地问他为什么。
沈大公子也不说话,盯着他很久。
稀里糊涂的,叶嘉就点了头,说了句“好哦”。
自此,这段长达半年的地下恋情,便这么仓促、莫名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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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从记忆中抽回神。
黑暗的走廊里,叶嘉掏出钥匙,开了门。
叶家在二楼,楼梯上静静的,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沈知韫一直很安静,裤腿和头发湿淋淋的滴着水,狼狈又沉郁,像条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叶嘉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
进了楼道,他便摘掉帽子,四下风雨声簌簌,沈知韫站在他身后,阴影自他身上洒落,浓稠的,将叶嘉包裹在内。
叶嘉皮肤很白,身体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韧、单薄,头发沾了雨水,紧贴着后颈,肤肉细腻莹润,像一块散发着香味的羊脂白玉。
沈知韫眼眸黑沉,盯着他,直到门被打开,叶嘉开了灯,站在玄关温暖的灯光下,回身问他:“要进来吗?”
少年才收起视线,嗯了声,抬腿,进屋。
没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少了几分属于大少爷的光芒,在叶嘉面前,沈知韫总是沉默、温驯,很像一头被驯服的猎犬,虽然寡言,但眼角余光都是主人。
叶嘉毫无察觉,他脱掉湿漉漉的雨衣、雨靴和袜子,赤着脚站在地板上,脚踝细瘦,趾甲泛着干净的粉白。
“我去烧水,”叶嘉犹豫了一下,道:“你身上都湿了,去洗个澡吧?”
沈知韫继续嗯了声。
他冷淡的站在玄
关(),没有动(),衣摆和裤腿都在滴水,怕这些雨水把地板弄脏,沈知韫表面看不出什么,脚步却轻轻后退了一步。
叶嘉去浴室烧热水了。
他一转过身,少年的目光便迅捷无声的锁定到他身上,堪称专心致志的盯着人看了很久,在叶嘉走出浴室前,沈知韫脱掉了T恤。
黑色T恤显瘦,他身形颀长、悍利,长年累月的极限运动锻炼出健壮的体魄,肌肉线条分明,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青涩中又带了几分沉淀。
叶嘉一出来,便看见他的手指落在卫裤松紧带上,他先是被这半.裸不裸画面惊了几秒,紧接着,便惊慌道:“你……你在干什么?”
沈知韫道:“我身上脏。”
“没事的!”屋里开着暖气,叶嘉有点热,耳根浮着薄红,努力稳住他:“我身上也有水,你先洗澡,我来拖地。”
沈知韫顿了下,修长的指节扯着系带,没动。几秒后,他才垂下眼,嗯了声,进浴室去洗澡。
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
屋里只剩下叶嘉一个人,脸颊还有些发烫,叶嘉呼出一口气,偏过头。
客厅的窗外,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翻滚的乌云中,能看见穿插的惊雷闪电。
他定了定神,开始担心起远在水库的叶父叶母。
希望这场雨能快点结束。
……
沈知韫很快洗完澡出来,他穿上叶嘉的旧衣服,头发漆黑茂密,垂在眉骨前,削弱了凌厉冷漠的气势,显出几分居家少年感来。
叶嘉正在厨房煮泡面。
他不会做饭,顶多煮个泡面、速冻水饺。
厨房开着抽烟机,嗡嗡的声响回荡,两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叶嘉以自己的食量估算,下了五包泡面,满满当当一大锅,香味扑鼻。
煮完面,他才发现沈知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