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钰轩充其量只是个大点儿的院落,可院内侍奉封婕妤的宫人却没比昔日她尚在妃位时少。
院内摆件华美精致,互相挨着,无一不彰显出院主人的富贵与权势。
可说到底这封婕妤不过是一个小妃子,在被去号降位后还能这样奢华度日,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和儿子。
毕竟不管楚千明是不是未来储君,封婕妤的儿子都是皇子,日后就算当不上太子也能讨得一个王爷的名头。
但丽嫔的女儿楚玉悦却不同,她之前可是跟着楚玉华做事的,难保楚千明上位后会不会报复丽嫔和楚玉悦。
因此在大多数人眼里,封婕妤的皇子可比丽嫔的皇女可靠多了。
所以多数人都赶着巴结封婕妤,连丽嫔自己都还称呼封婕妤为姐姐,平日里也没少给封婕妤送礼。
江沅懿小心翼翼地在菊钰轩内查找着楚令淳的院子,奇怪的是,这西侧院附近没有宫女也没有侍卫,只有细微的喘息声。
因为距离较远,江沅懿怕有人犯了病,于是急忙赶到西侧院,只是离得越近,声音愈发奇怪。
这声音不似寻常病人那般沉重又疲倦,反倒娇柔又婉转,细细听来,还有女子娇吟。
江沅懿恍然大悟,面色涨的通红,飞快地离开了西侧院。
耳边的风热得厉害,吹的她头昏眼花。
再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另一个院子,这院子内还亮着点点微光,附近有侍卫守夜,想来这应该就是楚令淳的院子了。
楚令淳不过两岁,还要奶娘看护,有人守着也是正常的。
江沅懿翻身上屋檐,步子轻巧地在院内穿梭。
院子不大,没过一会她便找到了楚令淳的屋子。
窗子只开了个缝,屋外有几个侍卫,屋内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奶娘。
要取楚令淳的血,看似困难重重,但对江沅懿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江沅懿跳到地上,猫着腰走到窗子下,从袖中掏出一根线香,口中念诀,指尖一动,亮起一团火苗。
江沅懿屏息凝气,将指尖火对准线香,火苗啃噬着线香,线香发出一阵清甜的花香味儿。
香气飘入屋内,屋内人纷纷打起了哈欠,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桌上、地上。
这香虽是迷魂香的一种,却对身子无害,修为高者也不会受到线香香气的影响。
外面两个侍卫的修为虽然不低,但江沅懿的线香香气不浓,更何况冬日里门窗锁着,他们自然闻不到香气也不会受到干扰。
见屋内的人昏睡过去,江沅懿忙推窗而入,掏出取血瓶就开始采血。
楚令淳年纪小,江沅懿不敢取太多血,只取了不到瓶子的五分之一便帮他止了血,涂上了渡蘅膏。
收好取血瓶后,江沅懿翻出窗,蹲在窗下重新点了一根香气凌冽的线香。
香气飘入屋内,覆盖了原来的清香,没过多久屋内人便清醒过来。
三人揉了揉眼睛,面面相觑,目光仿佛在疑惑为什么另外两人方才也睡着了。
年纪大的奶娘突然走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楚令淳,见他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江沅懿见众人都未察觉,收了香后,疾走如飞般赶到了楚玉悦的寝殿里,故技重施取到了楚玉悦的血后才回到了长明宫。
冷宫。
屋外清冷的月光照入高高的窗子,落在屋内人身上。
楚千明正坐在凳子上和和气气地与楚玉华一同品尝着手上的热茶,偶尔还会尝尝一旁摆着的糕点。
二人竟唠起了家长里短,如同故友重逢般。
楚玉华一身素雅的衣裳,发丝略微凌乱的披在身后,不施粉黛的容颜淡雅素丽。
她不再执着于往身上堆砌华而不实的珠钗和画些颜色生硬刺眼的浓妆,反而穿上了曾经最不喜欢的衣裳,连发饰都只剩一根发带。
“前些日子绿羽姑姑跟我说那封絮絮整日跟宫里的一个侍卫厮混打闹,真的假的?”楚玉华抓了把瓜子,边磕边问。
封絮絮便是封婕妤。
楚千明从楚玉华手心掏了一大把出来,边磕边道:“不知道啊,我忙的都快两眼一黑死过去了,哪有空听这些闲话。”
“你是不是贱的慌?”楚玉华翻了个白眼,骂道。
她知道楚千明是故意而为之,从刚刚楚千明进门起已经习惯了,楚千明真是一天不犯贱,浑身不舒服。
楚千明笑着用牙开了个瓜子,剥壳递到楚玉华嘴边,贱兮兮道:“骂得好,赏!好姐姐你可得多骂骂我,我就爱听你骂我。”
“不是,真给你骂爽了?”楚玉华说完,吃下瓜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千明。
楚千明看着她笑,并没接她的话茬。
楚玉华脸色微变,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