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声轻响。
眼看着苏相如就要一头砸进水里,粗粝的绳子突然一颤,幸运的挂住了井壁的一处青石。
这地方本就破旧,原本是个要被废弃的水井,墙壁上凹凸不平甚至有多处被腐蚀出来的孔洞。
恰好让苏相如得了几处落脚的地方。
她原本就职的科研机构隶属于军方,严格来说她算是半个军医,凝在灵魂血骨里的反应可不是原主那个外厉内荏的少妇能比得上的。
苏相如手腕一动,用堪称诡异的速度解开了手上的绳结,脚尖一勾就踩着青石立稳,另一只手随意的握住了垂下的麻绳。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那麻绳竟再次朝上方移动。
苏相如惊讶的抬头,刚好看到赵颐安将绳子在身上缠了几圈,两只手紧紧的扒在井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正试图用全身的力量把苏相如拉出去。
刺耳的声音继续传来,苏相如认出,这声音是赵惊寒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赵周氏。
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弄死她的老恶妇。
赵周氏狠狠的剜了那郎中一眼,几步走到赵颐安面前,伸手就朝他耳朵上扯去。
“小兔崽子,谁让你放了那个贱人的!你是想害死你爹吗?”
赵颐安下意识的想躲开,但想到还在井中的苏相如,咬牙闭上了眼睛,执意要把苏相如从水中拉出来。
苏相如眸光一冷,反手扣住上方的一块青石,攀住井口利落的翻了出来。
她拎住赵颐安的领子往怀中一扣,身体灵活的往另一侧一转,抱着赵颐安就远离了井口。
赵周氏只觉得眼前影子一晃,眨眼间苏相如已经脱困,迎接她的就是黑漆漆的井口。
她心底一抽身体顿时失衡,不由一声惨叫。
跟着,就一头撞到了水井边缘,顿时撞了个头破血流。
“你这个贱人!”
赵周氏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她捂着脑袋坐在地上,指着苏相如气的脸色青紫,哆嗦着嘴唇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以往,这小贱人在家里畏畏缩缩,让她往东不敢往西。
哪怕是打骂她都默默的受了。
今日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躲着她了!
看着赵周氏狼狈的模样,苏相如眉心禁不住一扬,眼底的笑意也更加浓郁。
她这欧皇体质可不是白叫的。
从小到大,她不仅做事非常幸运,但凡是得罪了她想坑害她的人,都会变得异常的倒霉,犹如衰神附体版灾祸连连。
看来这体质并不因为她穿越了有所改变。
很庆幸她依然是得老天爷眷顾的亲女儿。
苏相如懒得搭理赵周氏这个泼妇。
赵家老爷还在位时,赵周氏也曾风光过一阵儿。
直到赵老爷子辞官回乡后病故,赵家就此一落千丈,但赵周氏却丝毫不懂得持家,仍然是摆着京城夫人的做派,没多久就把赵家的积蓄给挥霍干净。
若不是她强逼着赵惊寒去求娶原主的妹妹,想攀着苏家这门亲事重返京城,苏母也不会让原主给苏清越代嫁,生生的被这老妖婆给磋磨死了。
“娘……”
怀里传来怯生生的低喃,赵颐安看着地上哀嚎的赵周氏,小手攥紧了苏相如的袖子。
苏相如皱了皱眉,伸手翻开了赵颐安的衣领,然后又掀起了他的衣服下摆。
果然,就见那娇嫩无比的皮肤上印着一道道红痕。
全都是被那粗粝的麻绳给磨出来的,有的地方还在渗血。
她看都没看赵周氏一眼,转向郎中问:“先生那里可有金疮药?”
“你——你这小蹄子怎么敢对母亲做出这种事!”
惊呼声再度传来,苏相如回头,看到一男一女正从后院拐过来。
是赵家的长房。
赵惊寒的大哥赵炳胜,以及他的媳妇儿赵张氏。
原本,赵炳胜已经和赵惊寒分家,还霸占了老宅把赵周氏和赵惊寒一家撵了出去。
可得知赵惊寒高中了状元,赵炳胜立刻携一家老小缠了回来,以主人家自居,摆明了是要攀附赵惊寒。
赵张氏飞快的冲上前把赵母扶了起来,阴着脸对苏相如道: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贱蹄子,竟然敢对母亲动手!”
她目光扫过那俊俏的郎中,声音里更带了几分鄙夷。
“我就说,我们二叔原本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哪能刚中了状元就出了那档子祸事,生生的给摔成了残废。就是你这个搅屎棍扫把星在作怪!照我看,你早就背着二叔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她朝苏相如狠狠的啐了一口,“这狗男人就是你的姘头?我就说赵颐安这孽种跟二叔长得一点都不像,感情是人家早就自己认了亲爹,这是借机来我们赵家阖家团圆来了?”
“你们……这!”
郎中原本是好心来救人。
赵惊寒出事后,就是他们医馆的老先生来赵家为赵惊寒看诊的,故而他也跟着师父来过几次。
赵颐安之前跑到医馆跪了很久,只求着他来救苏相如。
郎中见不得一个小孩子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这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