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小院里突然一静。
然后就听到赵舟言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用手指着苏相如,不敢置信又气急败坏地哭闹道:“你这个恶妇,恶妇!我要叫我爹休了你这个丑八怪!”
赵张氏幸灾乐祸道:“听到没有,言言要把你赶出去呢。还不赶紧对言言认错求饶。”
以往,苏相如为了讨好这个大儿子,可谓是花样百出丑态毕露。
苏相如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低头的查看赵颐安的状况。
昨晚包扎好的伤口又泛起了淤青,甚至娇嫩的小脸也在地上擦出了血痕。
赵颐安懂事的缩了缩脖子,避开伤口小声道:“娘,我没事,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苏相如顿时冷笑了一声。
她瞥了一眼还在撒泼的赵舟言,清凌凌的眼神瞥过赵张氏,“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唆他的?”
赵张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不敬母亲,不尊长幼。身为状元之子,却学出了一副泼皮无赖的德行。母亲和大嫂真是好样的。带出去,尽显赵家的家教。”
“你什么意思。”
赵周氏的脸色也变得沉郁又难看。
“小孩子产生口角在所难免,可母亲和大嫂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听到他出言不逊,反而对我各种嘲讽。状元郎的嫡长子被你们教成了这副德行,难为你们还沾沾自喜,不怕传出去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苏相如的声音微微一顿,看着两人轻嗤了一声。
“也对,乡野村妇罢了……那懂得什么叫做礼数。”
“你……”
赵张氏原本只是村镇的屠夫之女。
若不是赵家家道中落,怎么也轮不到她嫁给赵家长子。
如今赵惊寒高中状元,她一方面想攀附二房,另一方面又自卑于自己的出身。
苏相如虽然长相丑陋,可毕竟是内阁大臣的嫡长女,那出身不知道高出了她多少。
听到苏相如的嘲讽——
“小蹄子,老娘撕了你的嘴!”
她噌的站直了身子朝苏相如扑了过来。
“哎哟!”
赵周氏原本扶着赵张氏的手,摆足了富贵夫人的派头。
赵张氏冷不防将她一甩,往前冲的力道又过猛,带着她狠狠的一个趔趄,两人的腿脚顿时绊在了一起。
就听咚咚两声闷哼,赵周氏和赵张氏跌做了一团,直接从院门的楼梯上滚了下来,跌的鼻青脸肿一身狼狈。
苏相如冷眸又扫过赵舟言。
见那孩子已经不敢哭闹,显然是被她前所未有的严厉给吓住了。
然而他的眼底却流露出浓浓的嫌恶和怨恨。
苏相如意味深长的打量过赵舟言,随机抱起了赵颐安要回屋。
左右不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
她还能上赶着去讨好这白眼狼不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院门口突然涌现出一大群衙役,期中还夹杂着一道明艳纤细的身影。
伴随着一道颐指气使的娇斥:
“就是她,把这个淫妇和这对孽种给我抓起来!”
杨柳细腰,淡扫蛾眉。
站在门口的是个俏丽标志的美人儿,一身云缎织锦的淡黄色长裙,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苏相如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这丫头叫孙瑾若,其父也是内阁重臣,好像和原主的爹还是政敌。
赵惊寒高中后,孙家榜下捉婿,孙瑾若一眼就看中了赵惊寒,哪想到他早已经娶妻生子。
孙父要求赵惊寒休妻另娶,被赵惊寒断然拒绝。
但孙瑾若不依不饶,哪怕之后赵惊寒出了意外,仍是锲而不舍的上门,口口声声说和赵母一见投缘,认了赵周氏做义母。
赵周氏看中孙瑾若的家世,知晓她在孙家得宠,无比看中孙瑾若这个义女。
之前赵周氏把赵惊寒昏厥一事怪在原主的头上,一顿磋磨把她吊在水井里。
就是孙瑾若在煽风点火。
赵周氏怕是也存了想弄死原主的心思,好让孙瑾若借机上位吧。
“义母!”
见赵周氏和赵张氏滚在地上,孙瑾若忙不迭的上前将赵周氏扶起,一脸关切的说:“怎么弄的这样狼狈。”
她冷冷的看向苏相如,“是这个贱人冒犯义母?”
看到孙瑾若的出现,赵周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边期期艾艾的靠着孙瑾若,一边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孙瑾若眯了眯眼睛对苏相如冷哼道:“抓起来!”
“你是谁,赵家轮得到你来说话?”
苏相如把赵颐安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孙瑾若道。
孙瑾若脸上一僵,随即冷笑,“你与外人通奸,欺辱我义母和义兄在先,我自然要替我义母做主!来人呐——”
两个衙役领命,拖着一个青年过来。
苏相如脸色微变。
被五花大绑跪在他们面前的,郝然是昨日来救她的郎中。
青年已经被殴打的看不出人形,口齿不清支支吾吾的。
目光扫过苏相如,他眼底明显掠过一抹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