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苏相如奇怪地问:“先生,你是存心毁我名声吗?”
“我……”
张郎中沉默,苏相如医术超群,自她的医馆开张之后,抢走了自家不少客人,说不嫉妒是假的,但被抢生意的不止他一家,一直以来,张郎中虽心怀妒忌,却从没想过要用人命去损苏相如的名声。
可今日,他确实差点搭上一条人命。
苏相如斜眼睨他,直接挑破:“这金丹不是寻常物,我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她转而直勾勾地盯着张郎中:
“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
她心中其实早有猜测,只是想在张郎中这儿要一个确定答案。
张郎中避而不答,反而劝道:“小先生你又何必问呢,那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得罪不起,难道旁人欺我、辱我,我就要生受吗?”苏相如冷笑,“先生,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是谁。”
她试探起张郎中:“孙家?”
张郎中面色如常。
“不是孙家,那就是苏家了。”
张郎中面色微微一变,他抬眼看苏相如,劝道,“说实话,小先生你的医术过于高明了,在这京中若无依仗依靠,多得是人眼红加害。”
那看来就是苏家了。
想起苏家那群人,苏相如冷笑不止,真是可笑,他们在后宅加害不成,主意竟然打到医馆上来了,怕不是想通过打压医馆、抹黑自己名声等操作,来逼自己就范。
她这一双爹娘,也真够心狠自私的,为了达到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了。”苏相如起身,“谢先生你告知提醒,今日之事你也是受人指使、形势所迫,我不怪你,但希望不要有下一次,同行虽是冤家,但多个朋友总归多条路,你说是与不是?”
张郎中干笑,他心里惦记着苏相如说的互学互助,见她要走,急忙问:
“还不知小先生你刚才说的互学互助是何意?”
说是互学互助,张郎中这点儿微末医术,哪里值得苏相如去学啊,苏相如冷淡解释:
“字面意思,如果先生你愿意指认幕后主使,并且把今日之事全部抖落出来,我便可以在医术上指点你迷津。”
若是从前,如苏相如这般小辈说要指点自己迷津,张郎中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口出狂言,定然会把人哄出去,可现在苏相如的医名已经传出去,谁不知道她师承太医院祖师爷林老太医门下,医术精妙,堪称华佗再世、在世神医。
“如有我也不懂的,请师傅他老人家指点也不是不可。”
此话一出,张郎中更加激动,如能蒙林老太医指点,他在医学上的造诣有望更上一层楼,将来进入太医院也不是没可能!
可想到苏家的势力,张郎中退缩了,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今天敢帮着苏相如指认,明儿人还在不在京城都是两说。
“小先生,你明知道那人我得罪不起……”张郎中为难,“能否换个别的?”
“别的?”
苏相如挑眉,“你认为你还有其他值得和我交换的吗?不过你莫慌,我不要你即刻指认,只要你应下我的条件,将来在我需要你时,你出堂作证指认即可。”
张郎中眼珠子转起,苏相如已经起身往外走:
“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你可以好好考虑,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只要背后指使你那人没有落马,我这话便始终有效。”
苏相如清楚,让一个平民百姓去和官斗、还是一个正兴盛、颇有势力的官斗有多难,除非和那人有血海深仇,才会不管不顾地与其斗争到底。
张郎中迫于形势,暂时不敢交代真相,苏相如能够理解,即便他敢,苏相如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就闹上官府,官官相护的道理她懂。
苏家对她不仁,她便不义,这笔账迟早有清算的那一天,只要苏家一失势,自己便借题发挥,添上一把火,墙倒众人推,不愁苏家不倒、今日的仇不报。
她回到济世医馆,方才瞧热闹的人已经散去了,由于她方才不在,排队看诊的人倒是堆了不少,愿意留在这儿等的,多是急症重病,不信任旁的大夫,都在等她回来救人性命。
方才那对意图陷害她的兄妹还在。
汉子余惊未消,小心翼翼地守在少女身边嘘寒问暖,生怕她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少女在得知自己差点儿在鬼门关走一遭后,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她们还要陷害苏相如,现在见苏相如回来,汉子急忙冲她抱拳道谢:
“今儿的事多谢您了,要不然我妹子……”
他心有余悸地看一眼少女,“大恩大德,我们兄妹二人没齿难忘!”
苏相如瞥俩人一眼,她自然地走到诊室坐下,开始替人诊病,汉子保持原姿势不动,好像非要得到苏相如的谅解不可。
“为什么来闹事?”
趁诊病的空隙,苏相如问。
汉子臊红着脸,他下意识看一眼患者们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羞愧道:
“实在是家里穷,我妹子染了风寒,无钱治病,有人找上门,说如果我来您这儿闹一场事,把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