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倒地轻松下来。
「阴阳怪气,好好说话。」
「喏。」依然替爷不值,但,没再说些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来,「爷,您可要去看看程小娘子?今日.你们只有早晨见过面,之后就没见过了。」
周庭正有此意,可是想到他此刻的疲惫,便摇了摇头,「先回去沐浴更衣。」
主仆二人回颐和院,不为喊了热水送来,伺候周庭沐浴完毕;穿戴齐整,头发擦干,又端来一碗补汤。
「爷,您喝点汤润润喉。」
「嗯。」
端起汤碗一口闷,接下不为递来的手帕擦擦嘴,手帕放桌上,随即起身带不为走出颐和院;转道走进陶怡苑,进去之后才知晓明仪未曾用晚膳。
「世子爷。」
赵嬷嬷随拿着托盘的下人们走出厅堂,与周庭主仆二人正面相对,忙福身见礼以全礼数。
「起。」
越过他们走进厅堂,不为站在门口止步不前。
赵嬷嬷看向不为,「不为公公,你不进去?」
「不了,爷一天没见程小娘子,这会儿可不想旁人在侧。」不为淡淡摇头。
赵嬷嬷了然,回头看向随之出来的容嬷嬷,无奈笑了笑,「容姐姐也出来了。」
「还笑我呢。」容嬷嬷满脸无奈,回头斜睨坐在桌前的两个主子,摇头轻笑,「走吧,咱们别在这里碍眼;赵妹妹不是去大厨房嘛,赶紧去吧。」
「行,你们聊着。」
赵嬷嬷说了一声,快步离去。
不为看向容嬷嬷,与她一道去院子里的石桌前落座。
屋内。
周庭执筷为明仪布菜,温柔体贴伺候周到,「仪仪今日过的很好嘛。」
「嗯?」她转头瞧了瞧他的脸色,温柔是温柔,只是与平日里的温柔有点不太一样,「潮生怎知我过的很好?」
「王府之中还能有事能瞒得过我?」
明仪忍俊不禁,这人怎得像是醋了一样,他们没可没确定关系呢;朋友之间的醋意这么大可不行,她一天没答应,他们就只是朋友。
「周世子英明神武,哪儿能有事瞒得过周世子呀;只要周世子想知道,你身边可是有个耳报神。」
不为算是明面上伺候周庭的左膀右臂,实际上,暗中还有安慰。
王府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就这么多的地方,下人也只有那么多,为方便管理下人之中领头的管事都是周庭的心腹或者心腹的心腹。再加上安插在里面的人,周庭想要知晓王府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而,这些人脉不是一两日能培养出来的,多是三四年才能培养出规模来。
想想三四年前的周庭也才八.九岁,已经懂得为自己谋划。
生长在深宅大院也有不好的,太过早熟,提早就要为自己做打算;若是谋算不到位,最终赔上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生光明的前途。
「还小,小没良心的。」看她笑的明媚揶揄,周庭心痒痒,抬手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肉肉,「今日过生辰,我反而是最忙的一个;还好有老师、不为和管家他们帮衬着。」
明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他的手拉下来攥着,「那也没办法呀,谁让你处在这个位置呢;多的是人来巴结你,你小小年纪已经掌握了西北,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可不得提前试探你的底线,打探你的事迹、喜好。」
周王府的下人有眼力劲儿,不会把主子们的事情往外说;那些人打探不到消息,自然就舞到了正主面前。
企图探听到周庭的喜好,哪怕是一星半点也好。
人家说送礼要送到人家心坎儿上,身在官场,对他们而言讨好上官是最基本的素养。
「好好做事比什么都强。」周庭对此不置可否,「拍马溜须百般,不如为百姓做点实事;官场风气不正,然而,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明仪点点头,多年形成的死循环,想要改变只能从根切入,把坏死的根筋剁掉。
「你说对,既然知道又何必在意呢。」
「嗯。」他并不开心,一次宴会看到的是更多的腐败,心中难免留了愁苦,「不说他们了,用膳,你多吃些;府中准备的食材多,花样也比往日多。」
往昔不至于亏待他们这些主子,到底没有逢年过节宴会时丰盛。
有的菜肴只有重要场合才能吃得上,因为麻烦,大厨做一出要费许多时日。
明仪笑着给他夹菜,二人互相布菜,吃的还算开心。
饭后,吃着赵嬷嬷送来的瓜果闲聊,周庭有意无意透露着他身边的事情;明仪懂他的打算,想在无形之中,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她,让她更了解他。
可她太小了,还是得装傻。
散步一会儿,周庭有事先回和韵院,明仪则是百无聊赖的继续研制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