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追着谢良走到大厅,只见谢良让女人坐在长椅上,然后独自去自助机上操作。
看架势是去看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等谢良坐回去,李暄拉上口罩,走到自助机旁边,低声问穿红马甲的志愿者:“刚刚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检查?”
志愿者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精子质量检查。”
李暄猛地愣住。
什么人需要做这样的检查?即将结婚的夫妻,或者婚后迟迟没怀上孩子的夫妻。
可是谢良不是gay吗?
他转过身看向谢良。
谢良没有注意到只露半张脸的李暄,他正在和身边的女人聊天,两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谢良的身子都朝女人倾斜,女人接过谢良手里的单子,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对照什么,两个人交头接耳,看起来亲密得很。
不只是亲密,更有一种默契。
是相处多年的两个人才会有的默契磁场。
李暄往前迈了一步,又不知如何解决。这时候主任在微信上催他,他只能先行离开。
等下了班,他给徐正东打电话,让徐正东查一下谢良,徐正东听了之后,狠声道:“不用这么麻烦,小暄,你要是想争取,苏幸川现在就在舅舅公司里,根本不需要绕路去查他男朋友,舅舅随便使点手段就让他哭着——”
“舅舅,你再发疯我就告诉我妈了。”
“……”
李暄嫌徐正东烦:“我只是怕他骗婚,骗了苏幸川又骗那个女生,你在想什么?”
徐正东略有些尴尬,他说:“知道了知道了,舅舅帮你去查。”
李暄焦灼地等了一个晚上,再次失眠。
如果谢良真的有女朋友甚至有妻子,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和苏幸川在一起?
苏幸川还喜欢他吗?
他能重新追求苏幸川吗?
他辗转反侧,纷繁的思绪搅得他头疼。
第二天,徐正东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谢良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叫薛宁紫。
徐正东把薛宁紫的照片发过来。
就是昨天和谢良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人。
李暄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现在该怎么办?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家人的保护里,其实很少有强烈的主观意愿去主动做些什么,大多数时候,只要他想要,父母和舅舅都会把东西捧到他面前,读书对他来说很简单,做医生也不算复杂。就连追苏幸川,也没费什么心思,只是撒一撒娇,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幸川就成了他的男朋友,还无底线地宠他。
二十岁的分手对李暄来说,是一个劫,把他打回父母的保护圈里,更不敢出来。
他放下手机,两只手缓缓攥紧。
不行,这一次不能逃避。
他要做些什么,不能再逃避。
.
苏幸
川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徐正东的秘书正好经过,对他眨眨眼睛:“你最近是不是得罪徐总了?怎么徐总一提起你就没好脸色?本来他还挺欣赏你的。”
苏幸川轻笑一声,“确实有点得罪。”
“发生什么了?”
苏幸川摇摇头。
“你最近状态好差,是太忙了还是身体出问题了,你看看你的脸,一点气色都没有。”
苏幸川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太忙了,等项目结束,我是要休个长假。”
其实不止是忙,更是心累。
看着徐正东,他很难不产生嫉妒,甚至,偶尔会有一种耻辱感。他时常会想,如果他更厉害点,更优秀些,李暄会不会回到他身边?但是光想是没用的,他只能把情绪付诸于工作,埋头苦干,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
“给自己放个假吧,对了,”秘书突然想起来,调笑着问:“徐总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
“什么?”
秘书诧异道:“徐总没跟你说吗?难道我理解错了?他让我问你有没有对象,说你看着不错,我还以为他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什么时候的事?”
秘书想了想,“两个月前吧。”
苏幸川实在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地和秘书打了招呼,独自走进电梯,他想:最近真是累了。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刚开到中晋的大门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
是李暄。
他站在路边的时候,喜欢踩一半的台阶,身子往前倾倒,玩平衡游戏。
现在还是如此。
苏幸川知道李暄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等他,但还是犯贱,自虐心态发作,把车停在了李暄面前,降下车窗,李暄抬头就看到他。
视线忽地相撞。
苏幸川故作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