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周屹川在书房工作,姜邈下楼找吃的,碰到了刚回来的姜衡。
因为曲女士还没回家, 所以姜衡还住在这边。
他刚打完球, 一身臭汗。
眼神瑟缩地往楼上看了眼:“姐夫出去了吗?”
“没。”姜邈打开冰箱, 拿出一瓶酸奶, “他在书房,你声音小点,别打扰到他。”
他小声嘟囔:“我哪里敢打扰他。”
他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多余的噪音来。
一个动作他能拆分成无数个小细节。
姜邈被他这副样子逗笑:“真这么怕他?”
姜衡要面子, 之前打球摔骨折了, 他都能强撑镇定, 上了救护车才开始哭。
可在周屹川这儿,所有的骨气都成了泡影。
他卑微的像只蝼蚁:“你难道不觉得姐夫可怕吗?”
姜邈盘腿坐在沙发上:“有吗?”
姜衡压根就不指望从她这儿找到认同感。
他知道,姐姐对姐夫有滤镜,姐夫对姐姐也是言听计从。
他发自内心的认定婚姻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怎么能把人的性格改变的这么彻底。
偏偏这样的改变, 更像是一种限定。
只针对特定的人才有效果。
姐夫只对姐姐言听计从, 姐姐那么倔的人, 也只会无条件地和他妥协。
姜衡闷声闷气的做了决定:“反正我以后不会结婚。”
姜邈不勉强他的任何决定,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他表达质疑。
姜衡说话, 听听就行了。
这人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 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点倒是和她挺像。
所以姜邈也没脸数落他。
他用电视联机玩了会游戏, 姜邈闲着无聊, 和他玩了会双人的。
周屹川会议开到一半, 楼下不时传来女人的声音:“我让你往左边走,你不听,现在好了, 一起死了吧。”
“你往上一点。”
“你看不见旁边有野怪吗?”
“这是跳跃键。”
“这把你要是再敢两分钟内就死,我让你现实里再死一次。”
屏幕内,参与会议的众人全都停下来等着。
因为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周屹川这边传出的。
书房做了隔音,可依旧能听清。足以可见她的音量。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迟迟不见她彻底安静下来。周屹川的手指似有若无的轻轻叩桌。
片刻后,他说:“今天就先这样吧。”
会议结束,他按了关闭。
书房门打开,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
姜衡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光看背影也能看出他的畏畏缩缩,提心吊胆。
姜邈彻底放弃了和他一起玩游戏,此时就坐在旁边看他玩。
姜衡玩游戏属于那种菜的很辨识度的类型。
毕竟没几个人能菜到分不清队友和敌人,看到人就一阵输出。
姜邈几次过来救他,都被他当成敌人捅成筛子。
他还挺得意,说自己刀了一个人。
直到看见脸色铁青的姜邈,他才胆战心惊地去看对方的ID。
——米奇邈邈屋。
总之那局游戏玩的两个人都痛苦。
周屹川下了楼。姜衡头一回这么感谢他的出现,眼含热泪地喊他:“姐夫。”
周屹川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姜衡抬手抹了抹眼泪:“我打游戏太菜,被我姐骂了。”
“我骂你都嫌浪费口舌。”
姜邈刚凶完他,下一秒就转过身,和周屹川撒娇:“饿了。”
今天阿姨不在,没人做饭。
周屹川看了眼时间,将外套脱了,低头挽袖子:“想吃什么。”
姜邈坐直身子:“你做吗?”
“嗯。阿姨应该晚上才回。”
阿姨家里有人生病,她请假去照顾了。
有人做饭,她就不客气了,随意报了几个菜名。周屹川自动替换成清淡版。
“你还在喝药,饮食尽量清淡点。”
姜邈痛苦地躺下,让她吃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和直接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姜衡和在家那个横行霸道的样子截然相反,在周屹川这儿,他简直就是体贴的狗腿子。
“姐夫,我都可以!”
“嗯。”他神情淡,语气更淡,简单的一声低嗯,转身进了厨房。
这区别待遇也太过明显。
姜衡委屈地和姜邈控诉,作为区别待遇获利的那一方,姜邈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